"暂时不用。"贾悦摇头,"我自有办法。"她指尖摩挲着妆匣上的螺钿,心里已有了计较。
第三日辰时,贾悦跟着李纨去宁国府库房清点过冬的棉帛。
尤氏正站在廊下晒佛手,见她们过来,慌忙福了福身,鬓边的珍珠钗直晃:"大奶奶、五妹妹今日怎么得空?"
"老太太说今年冬衣要提前备下。"李纨笑着掀开库房布帘,"我和五妹妹来查查库存。"
贾悦跟在后面,袖中账册副本硌得胳膊发酸。
她故意落后两步,趁尤氏不注意将账册往棉帛堆里一塞。
果不其然,尤氏凑过来看时,指尖刚碰到账册封皮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色白得像新刷的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这是?"她声音发颤,翻到"西北军需"那页时,手指竟抖得捏不住纸页。
贾悦垂眸拨弄着棉帛上的线头,耳尖却竖得老高。
她听见尤氏喉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接着是账册落地的闷响。
等她抬头时,尤氏已捂着嘴跑了,廊下只余半块掉漆的妆花帕子,和那本摊开的账册。
未时三刻,王熙凤的软轿又进了梨香院。
这次她连茶都没喝,直接将账册拍在贾悦面前,金镯子撞得案几嗡嗡响:"好个尤氏!
这账册是在宁国府后廊捡的,仆妇说是她遗落的。"
她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眼底翻涌着冷光:"我刚去质问贾珍,那混帐还嘴硬,说什么'不知谁栽赃'。"她突然冷笑,"可他翻到'松鹤堂'那页时,额角的汗比雨打荷叶还密。"
贾悦盯着王熙凤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她知道这泼皮破落户的狠劲上来了,可今日的王熙凤却多了分隐忍——她在等,等一个既能敲打贾珍,又不伤及贾府颜面的时机。
"凤姐姐打算如何?"她轻声问。
王熙凤突然倾身,金步摇上的珍珠几乎要碰到贾悦额头:"我要他配合做场戏。"她的声音像淬了蜜的刀,"明日家宴,我要他当着老太太的面,把宁国府这几年的烂账全抖出来。"
贾悦心头一震。
她原以为王熙凤会藏着掖着,没想到这凤辣子竟要主动掀盖子。
可再看她眼底的决绝,便明白这是破釜沉舟——与其让旁人查出来,不如自己先割了烂疮。
"好。"她应得干脆,"我帮你。"
当晚月上柳梢头,贾悦在沁芳闸边遇见刘姥姥。
老人家背着半筐新摘的山核桃,见了她便笑出满脸褶子:"五姑娘,我正想给老太太送点新鲜山货,你帮我看看这筐够不够?"
贾悦望着她鬓角的银霜,突然想起上月刘姥姥孙子生病,是她找王太医开的方子。
老人家攥着药钱直掉泪,说"五姑娘是菩萨心肠"。
此刻她摸出个油纸包,轻轻塞进山核桃堆里:"姥姥若信得过我,明日进城时,把这包东西交给荣国府外院的周大哥。"
刘姥姥眯眼瞧着油纸包,上面只写了个"沈"字。
她拍着胸脯应下:"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
贾悦望着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廊角,转身时正见一轮圆月爬上东墙。
月光漫过荷塘,将水面染得银亮,像撒了把碎银子。
她摸了摸袖中那张草拟的"族中监察司"章程,墨迹已被体温焐得微潮。
明日早饭时,该让老太太听听这新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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