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正对着妆匣理簪子,镜中映出她涂着丹蔻的指尖顿了顿。"什么货不货的?"她转身时已堆上笑,"你这会子又听那些混话。
前日张媒婆还说宝兄弟要娶薛大妹妹呢,你信么?"她拿帕子给贾琏擦脸,香气裹着酒气直往人鼻子里钻,"明儿我让平儿给你炖醒酒汤,可别再和那些狐朋狗友混了。"
贾琏盯着她鬓边的红麝串,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你当真不知?"
王熙凤的笑容凝了凝,随即软下来,像团化在掌心的蜜:"我要是知道,还能瞒你?"她抽回手,把他往床上推,"快睡吧,明儿还要去见周学政呢。"
贾琏倒在枕上,望着帐顶的百子千孙绣纹,喉结动了动——他原是不信的,可方才在醉香楼,那说书人说"金陵贾氏藏军械"时,底下竟有三个穿玄色短打的人悄悄摸了腰牌。
月上中天时,贾悦站在缀锦阁外的葡萄架下。
尤氏来得迟,裙角沾着露水,见了她就跪下来:"五姑娘,我对不住你......"
"大嫂子快起来。"贾悦去搀她,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我原说家宅不稳最怕牵连无辜,难道大嫂子有难处?"
尤氏的眼泪砸在贾悦手背上,烫得人心惊。"那年腊月,大爷把我锁在松鹤堂......"她抽噎着,"他说不把那几笔银子写成修祠堂的用度,就要把蓉儿的岁考卷子......"
贾悦轻轻拍着她后背,耳中听着这些话,心里却在翻涌——原来贾珍竟拿贾蓉的前程做要挟。
她望着尤氏哭花的妆容,突然想起前日在梨香院捡到的妆花帕子,边角的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和尤氏腕上的银镯是一个花样。
"大嫂子且宽心。"她掏出手帕给尤氏擦泪,"监察司成立那日,总会水落石出的。"
是夜,贾悦在灯下重抄监察司章程。
月光透过窗纸,在宣纸上投下她的影子,像只敛翅的鹤。
笔锋顿在"执掌"二字上,墨汁晕开个小团,倒像块待揭的伤疤。
她望着案头那封沈墨送来的信——御史已查到宁国府与边军的文书往来——嘴角终于扬起半分。
明日就是监察司成立的日子了。
她放下笔,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忽然想起王熙凤今早说的话:"等那些烂账摊在老太太跟前,看他贾珍还怎么装糊涂。"
窗棂外的竹叶沙沙响,像有人在说悄悄话。
贾悦伸手抚过章程上的墨迹,只觉指尖发烫——这把火,终于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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