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簪子转移到她的脸上,语气戏谑。
楚长欢呼吸一滞,赶忙摆手:“没有、我就是、”
“确实,在失去你后的每一日,我都在发疯。”他把簪子放在她的发间,兀自欣赏着,声音辨不出喜怒,“殿下戴着它,是想要我在你死后,拿着这支簪子睹物思人,聊表慰藉吗?”
“我只是觉得戴着你送我的簪子,能安心些,就好像……”
“就好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眉头一皱,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流。
这辈子的眼泪快要在今天流尽了。
沈故言不着痕迹地看了口气,步子慢了下来,把簪子握回手心,柔声喃喃:“殿下可是在哄我?”
“我没哄你,我簪它的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可以发誓。”她声音大了许多,伸出的两根手指又被他大手叩了回去。
“殿下,不要乱发誓。”他皱起眉头,面色冷峻。
不过好在,步子停了下来。
见他有所松动,楚长欢赶忙拽上他的衣襟,带着软绵绵的哭腔:“我错了沈故言,我再也不敢这么干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的,我不会再这么吓你了。”
“还有那个毒囊我再也不会用了,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沈故言看着她,对她的保证不置可否。
楚长欢拿他没办法,眼睛一闭,软着声音像是只撒娇的猫:“我好疼啊……沈阿瞻。”
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变的沈故言,终究是被这最后的几个字败得溃不成军,他看着怀里失而复得的人,几近失语。
上一世,她倾其所有助他,受尽磨难保他,挣扎到最后一刻,她还要费尽心力演一出戏给他看,不惜自毁名节也要送他离开。
她万事都以他为先,而他呢?
怀疑她、伤害她、背弃她,留她在水深火热的深宫里万劫不复。
他本以为此生都要活在求而不得的幻梦里,可好在天机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被他抱在怀里,面色灰败、遍体鳞伤。
是他没保护好她。
可她却在同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