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欢想去瞧他的表情,却被程南星好心地挡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巴,想要告诉他她早就已经看到自己胳膊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了,可犹豫半晌,还是把嘴巴给闭了回去。
“你的胳膊伤得很重,要么直接切断,要么我现在给你把骨头按回原位,但即便这样,我也不能保证它能恢复如初。”
说话时,他的额头已经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汗水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仿佛在他额头敷了层金箔。
腊月寒冬里,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汗?莫不是被她的惨状给吓到了?
虽然有些心疼,但楚长欢依旧不愿意轻易忘掉他方才对她的那副恶劣模样,她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开口:“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有的选吗?”
沈故言从不知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截还算光滑的断枝,递到她的嘴边,语气里没有半点感情,只是朝她吩咐了两个字:“咬住。”
怎么?当了几天的皇帝,在她面前还真就把自己当皇帝了?
想到这儿,她把脸一扭,无视掉他的好意,眼神示意一旁的程南星把手伸出来。
程南星有一瞬间怀疑她想咬自己的手,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想都没想就把手给到了她的嘴边。
楚长欢压低脑袋,嘴唇凑到他的手上,在沈故言愈发森冷的目光里,用舌头从牙齿最深处顶出来了一个毒囊,吐在了程南星的手上。
程南星没见过毒囊,好奇地拿手指戳了戳:“这是什么?”
“没什么。”
在沈故言面前,她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这不过是个能兜底的后手罢了。
她当时想的是,若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便咬破毒囊一死了之。
她承认这样的后手既窝囊又愚蠢,却是情急之下她能想到的最优方法,至于为什么现在要把它吐出来,
因为怕她疼得乱用力,不小心咬破毒囊,没被人打死,却被自己藏得毒给毒死了。
那就是真的又蠢又窝囊了。
她心虚地皱了皱鼻子,回过头来想要重新咬起沈故言递来的树枝,可一抬头,却和他难看至极的面色撞在了一起。
他莫非认识这个东西?
楚长欢一吓,叼来的树枝从她齿间滑落,掉到了地上,她不想承认自己被他那难看的面色吓到,只好嘴硬道:“你等我做什么,我不咬你给的东西,赶紧的吧。”
沈故言道目光落在程南星手上的那枚毒囊上,美貌皱成一团,看不出半点往日那霁月清风的模样,栉巾的毒还在楚长欢脑海里盘旋,她见他不动,正要催他。
可他的动作却比她的声音还要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