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言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庆祥许久都说不出话。
庆喜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今晚?!这、有点儿早吧。”
庆祥也跟着劝道:“是啊主子,再者说,您身负皇命而来,若是没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就这么贸然回京,恐怕会遭责难。”
沈故言将焚烧殆尽的纸屑丢到了地上,用鞋碾灭:“陛下让我以赈灾为名暗查贪墨赈灾款一案,如今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庆祥上前一步回道:“贪墨一案确实与知府曹平脱不开关系,可按照大昭律法,如今我们手头的证据还不足以将他定罪。”
沈故言勾出一丝轻蔑的笑来,他转着手腕,语气淡淡:“山不就我,那便由我来就山。”
庆祥和庆喜对了个眼神,都是同样的不解。
“你们不需要知道太多,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车马,最晚午时启程。”
说罢,他抬头正对上二人担忧的目光,沈故言弯起眉眼,温声道:“放心,不等我们走出北州的关隘,他便会主动带着证据来见我。”
……
沈故言在连山关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正是腊月初九。
公主府落成,楚长欢的生辰宴也从流云水榭搬进了公主府,一日之内双喜临门,赴宴的宾客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重明宫的人手不够,上上下下简直是乱成一团,程南星来得早,手上的贺礼还没来得及搁下,就被拉去帮楚长欢干苦力了。
他的副手来找他时,他正在房梁上挂彩幡,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朝楚长欢狠狠坑一笔劳务费,见到副手那一脸菜色的模样,他轻身跃下房梁,奇道:“你这是在哪儿吃瘪了?”
副手摇摇头,和他低声说了几句,程南星眼神一凛,把他拽到了无人处细问:“这消息确定是真的?”
“传入宫里的消息,那是要拜给圣上的,做不得假。”说着,副手朝着北面拱了拱手。
程南星呼吸一沉,又问:“那他伤势如何?”
“不太乐观,报信那人虽没细说,可他一身的血,想必战事危机,即便是抢回一条命来,怕是也……”
程南星大手一挥,沉声道:“你去吩咐公主府所有人,让他们守住嘴巴,万不可把消息透露给殿下听到。”
副手抱拳领命,后退几步又停住,斟酌道:“可若今后殿下知道是大人您有意隐瞒,会不会迁怒大人?”
“迁怒?”程南星轻笑一声,捋了捋旁边的彩幡,“我是在救她,她谢我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