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断诃没有辜负楚长欢的信任,腊月初五这日,掬水带着好消息把楚长欢从睡梦中摇醒,她眯缝着惺忪睡眼听了许久,才将将回神。
失踪多日的栉巾今早出现在了京兆尹府外,和她一同现身的还有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据说这男人便是事发当日引诱栉巾出现在封府别院的关键人证,也是封府别院的一个普通马夫,事发后他便消失不见,就连宋断诃都抓不到他的半分踪迹,恍若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这绝不是普通马夫能够做到的。
楚长欢为此不惜动用了三清山的那帮皮猴子,这是他们的首次历练,好在他们还算经得起考验,配合着栉巾的身手终于是把人给活着捉了回来。
宋断诃那儿的物证早已准备齐全,如今人证也已到手,只差封府派人前去做个见证,这件事也算是了了。
“这就完了?”楚长欢扬起音调,“还没查出来马夫是遭谁指使,这就完了?”
“据马夫所说,无人指使,”掬水暗叹一声,徐徐说着,“他也是个苦命的,只有个早死的儿子,他儿子还是被封聿间接害死的,所以他才会想到疯马杀人,至于栉巾,是误打误撞被他拉去挡刀的。”
误打误撞么?
眼前浮现出耶律齐那张邪笑的脸,楚长欢冷哼一声,抄起马鞭,二话不说往京兆尹府去了。
… …
从京兆尹府出来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宋断诃亲自将楚长欢送到门口,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抱拳拜别。
一袭红衣的楚长欢无疑是人群里最惹眼的那个,路对面的马车上,小帘被人拨起,片刻后又拂落,伺立在车辕旁的汉子有了动作,他拿着马鞭向楚长欢的方向走去,却被过路的牛车挡了一道,等再看过去时,那抹红衣倩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马夫呆立在当场,他拼命揉着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主子?”他失声回望,余光扫在车边抱剑而立的人,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楚长欢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几步走到车边,拿剑“铿铿”两声打在铁皮上,车帘重新被人掀开,露出沈秋雨一双狐疑的眼睛。
“跟踪我?”楚长欢半倚在车身上,懒散得像只食饱餍足的猫儿,可偏偏她又要把怀里的蟠龙剑露出半寸,张牙舞爪的龙纹仿佛在下一刻就要从剑鞘上飞出来。
沈秋雨压下眼皮,赶紧端正了坐姿:“微臣不敢。”
楚长欢扬了扬眉毛,摆出一副“量你也不敢”的模样,转身就走,沈秋雨见状来不及下车,只好把半个身子探出窗来急急喊道:“君姐留步!”
楚长欢步子果然一顿,她回过头,一副瞧乐子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