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听一曲吧,”权倾笑道。
“好,”易书回。
车夫在后面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坚守在马车上,等着权倾他们回来。
守马车固然无聊,还要被迫吹风,可眼睛是舒服的。
权倾和易书二人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姑娘迎进去。
“两位大人,里面请。”
权倾和易书进去后,由人引着来到了座位上,此处视线最佳,直观台上人的风姿,聆听妙曲。
入座后,便有人奉茶,再端了些糕点果子来。
此刻的喜花小楼是安静的,前奏未响,且只有权倾和易书二人看戏听曲。
权倾早已将楼包了下来,并且除了台上人,其余人她都让退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易书看着周遭熟悉的布置,心里荡漾着一阵阵暖流,自从温清玥离世后,他便很少来此处了。
权倾靠在椅子上,“城白,你后悔过吗?”
后悔?
易书却是自嘲的笑了,“阿冶,我是真的后悔。”
他偏过头,楼中的灯光黯淡,他的脸在烛火下晦暗不明,“我早该明白的。”
“城白,”权倾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说说吧,我愿意听一听。”
易书点点头,眼神朝台上瞥了一眼。
权倾心领神会,她猛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顿时曲声幽幽而来,直灌人心,花旦曼妙的身姿灵活走位。
好戏由此开始了。
易书难得不顾礼节,随意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徐徐道来一段往事。
“我母亲是温家嫡女,在先帝时期,宰相共有五人,除了我外祖父和祖父,剩下三人便是苏伟,沈汛和姜正。”
权倾刚听到这便明白了不少往事,她点点头,等待着易书的后话。
易书道,“那时京城有着一句话,叫‘娶妻当娶温家女,巧手仁心懂明理,’母亲那时可谓是京中翘楚,高不可攀。”
权倾道,“我似乎听过,毕竟城白知晓,未被先帝带回宫中之前,我一直是流离失所的。”
“嗯,”易书静静地吸了一口长气,“而当时的他,也就是我祖父的嫡子,他的生活过得并不算太好,祖父偏爱柳姨娘,与祖母一直过的是相敬如宾的日子。”
权倾自然知晓那个他是易忠。
“想来易大人年幼时也吃了不少暗苦,”权倾意味不明的道。
“或许是吧,”易书道,“这些事情有母亲告诉我的,有外祖父告诉我的,也有先帝告诉我的,总之有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事,我便从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的语气极其冷淡,仿佛在说着不相干的事。
可权倾到底是看见了他颤抖的手指。
她想,或许温清玥说的是她与易忠的经过,温大人说的是易忠的混账,而先帝说的是易忠的心思。
易书笑了笑,几分心酸,几分无奈,却又是真心道,“阿冶,想来你也明白,一个是天之骄女,备受宠爱与期待长大的嫡女,而另一个是不受期待,备受冷落打击长大的嫡子,他们的心性怎能相通,秉性如何相同,目的又哪能单纯。”
“我明白,”权倾颔首。
易书吐了一口气,眯了眯眼,倦怠的神色让他看上去显得楚楚动人。
他道,“母亲心思单纯,为人善良,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道道,所以他只需要伪装,伪装的天衣无缝,便可骗到母亲。”
易书又接着道,“长期以来的伪装让他慢慢可以得心应手的拿捏住人的心思,所以他成功了。”
权倾听了,心都在一点点凉下去。
曾经温柔善良的温清玥,她本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嫁与易忠,又是怀着何种情绪郁郁而终。
易书道,“此后,得借着母亲这层关系,他越发受到重用,'之后便一点点爬上来,成为了今日的四相之一,有权有势。”
权倾气愤的攥紧了拳头。
心里暗骂易忠卑鄙无耻。
易书扬起的嘴角还挂着苦涩的笑,“他得势后,便露出了真面目,不顾所有人反对将他的表妹,也就是如今的易张氏纳入府中,百般呵护,万般怜惜,全然忘了他曾经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求娶的母亲。”
他幽怨道,“母亲受了冷遇,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不敢和外祖父他们说起,直到后面他露出了狼尾巴,母亲和外祖父这时才不得不相信,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毒虫。”
“城白,”权倾伸出的手拍了拍易书因为强忍着情绪而抖动的肩膀,“我在。”
“他怎么敢,怎么敢啊,”易书红了眼眶,咬着牙,一脸受伤的看着权倾,“他怎么敢那么对母亲,怎么敢……”
“城白……”权倾的眼眶也因为心疼易书而略微湿润,润润的睫毛垂挂着湿气,“我知道,我都知道。”
权倾比任何人都知道易书心里滔天的恨,和无处发泄的怒。
易书的口中弥漫着轻微的血腥气。
是他在悲愤中咬破了嘴皮,可他依旧不知痛。
易书道,“他不喜母亲,也不喜我,于他而言,母亲是垫脚石,我是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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