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权府,马车稳稳的停下,姜随先下了马车。
此刻马车内只有权倾和易书二人了。
易书起身,欲下车,却被权倾拉住衣角。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阿冶?”
“陪我去个地方,”权倾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好,”易书没拒绝,又坐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看着权倾。
姜随在外面迟迟等不到里面的人出来,问,“你们二位,是要在里面安家了吗?”
无声无人回。
他正准备清嗓子再问一次,里面传出了权倾的声音。
“小随,我待会有事,不回来用膳了,你自己好好吃饭。”
姜随,“……”
“行,我知道了,”他两指按按脑门,“不过我说阿倾姐,你能别像哄孩子一样吗?”
“不能。”
话音一落,马车腾的行驶起来,一溜烟便没了影了。
姜随站在大门口,马车一飘而过带起的灰尘微风一点不落全糊他脸上了。
他面无表情的擦了一把脸,转身进府。
门口的侍卫想笑不敢笑,只好强忍着。
姜随路过时一左一右都看了一眼。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偶尔遇到风大时,会带起窗帘,露出外面的一角风景。
易书道,“阿冶这是要带我去哪?”
“城白,你不对劲,最起码心情不悦。”权倾将头从车窗的方向偏过来,盯着易书看。
目光直白又热烈,像一团烈焰,十分灼热。
“阿冶何出此言,”易书没有躲开权倾的视线,而是与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足够了解你,”权倾底气十足的回答。
“阿冶啊!”易书无可奈何,却又无从反驳。
他的确是她的底气。
“所以你怎么了,”权倾再次问,“你回易府了,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不是差错,”易书的笑甚至有两分温柔,“只是自取其辱。”
“谈不上,”权倾语气坚定,“是他有眼无珠。”
“阿冶惯会宽慰人,”易书放松下来,“阿冶要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权倾没有明说,而是打哑语。
易书也不多问,就靠着静静地看着权倾。
过了一会儿,马车平稳的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大人,到了。”
“好,”权倾又对易书道,“到了。”
“嗯,”易书本想先下,权倾却抢先了一步,他没办法,只能等权倾下了之后再下。
待权倾下后,易书掀开车帘,欲下,却被一只白皙但布有老茧的手晃花了眼。
他明显一愣,没缓过神来。
顺着手的视线看过去,手的主人正笑的灿烂,树的阴翳下,有几律稀疏的光,照耀在她头顶上,身上,暖暖的。
权倾笑靥如花,“下来吧,我的易公子。”
易书笑着将手搭上去,柔声问,“怎么想着扶我了?”
“俗话说得好,”权倾小心翼翼的牵着易书下台阶,“心情不悦的人大于天,而我心疼你,自然会扶你,加之从前一直是你扶我,我想看看,我若主动扶你,你是否开心……”
易书的最后一步稳当的落在权倾身旁,她一抬头,他一低头,眼里就满是对方。
双方身子的轻微一颤,眼神无意间的纠缠,以及都微微泛红的耳垂。
车夫在另一边想看又不敢看,那手遮了,但缝隙太多,全然无用。
率先收回手的是易书,权倾若无其事的将手背着。
易书抬头一看,门匾上赫然题着“喜花小楼”四个字。
他顿住,忽然放大的瞳孔,有什么久违的记忆在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易书口干舌燥,“阿冶,怎么想着带我来这?”
“从前听你说起过你的母亲,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女子,”权倾偏头看着易书的侧颜,“所以你也才会这般温柔。”
“母亲她的确很温柔,”易书也偏过头,看着权倾,软和了语气,“她是这世间最好的母亲。”
“嗯,我知道,”权倾点点头,“听你说过,年幼时不开心伯母便会带你来喜花小楼听曲,所以我想试试,带你来这,让你开心一点。”
“阿冶,谢谢你,”易书轻轻颤抖的睫毛下有着淡淡喜悦的双眸。
“有你在,我便开心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