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直接停在掉的贵家门口,当众人抓住棉被的两头,将小满从拖拉机后斗中抬下来时,竟然没有抬稳,一个赤身裸体的身体从棉被中掉落出来。那直挺挺已经僵硬的身体,活像是过年的时候杀完了摆在肉案上的白条猪。原来这喝了农药自杀的人,在抢救前是先要将人的衣服扒光了的。一个胆大的中年人,赶紧上前一步,一把将尸体搂住,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扯来棉被,将尸体重新裹了,重新抬进了院子。
张仲琨老两口还有儿子文平三人也早早的得了消息,在掉的贵家等着了。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今天闺女便被赤身裸体的拉了回来,老两口心疼的直接昏死过去。文平看到刁德贵木然的坐在墙角的地上,冲过去一把薅住刁德贵的头发,将其拉起来,猛力的晃动了十多下,然后一把将刁德贵推到在地上。
“你个狗日的,你把俺妹妹的命还回来!”,说完就骑到刁德贵身上一顿拳打脚踢,刁德贵被打的面目全非,但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一个装了沙子的布口袋一样,被文平任意的踢打。
“不能让她进堂屋,把人抬到这间屋子来!这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刁母打开西偏房的门喊道。
抬尸体的众人听了,一愣,赶紧停在了堂屋的门口,转头看向张仲琨。张仲琨老两口这时候已经被人拖到了院中的大枣树下,让老两口背倚着枣树,并端来了两杯水多少喝了点,算是情绪还算稳定。张忠坤一听刁母的话,人死了还不让进正房,心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
“把俺闺女抬到堂屋去,谁敢不让俺进正房,就让他拦个试试!俺这条老命就算搭在这里也不惜了!”
“哎呀,亲家啊,不能让她进正房啊,正房还要续人哩!进偏房,礼数也一样周全的!你闺女没了,俺也是没了俺的好儿媳妇啊,亲家啊,你要多体谅啊,你得为你女婿和外甥孙子想想啊,进正房不吉利啊!”刁母说着,就也坐在院子中央,抚摸着两条腿嚎啕大哭起来。
“俺的命咋这么苦啊,你们说说,白让我疼你这么多年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扔下你得孩子,还有你的男人和婆婆走了这条路啊!”一边呼天抢地的哭,一边用眼角观察着围观邻居的反应。
“这老太太,可是真能装啊!你看她哭了大半天了,这眼睛都给揉肿了,都没见一滴子眼泪!”
“这娘俩就没个好东西,小满要是过得好,会寻短见?”
“你小点声,别让刁老太太听见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怕个啥,人都死了,还不让人说了,这娘俩的为人,村子里谁不知道?”
文平被人从刁德贵身上拉开,“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文平却已经红了眼,像疯子一样在院子里来回疾走,见什么就砸什么。听到刁母在那里哭闹,不禁又火冒三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