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放下那根皮管,转而拿起旁边的一个沾满灰尘的小瓶子:“我不能容忍的并不是你的背叛,而是那两条人命。那个老客户暴毙跟你有关吧?我至今都没有去查,我只是凭直觉去判断了这件事,而我相信我的直觉。”
他怕查了会让自己更失望,会忍不住将林言知赶走。
从内心里,他也盼着即使人会变,也不要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但现实还是给了他狠狠一巴掌,林言知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处处维护他、一有事就将他护在身后用稚嫩的声音与曾嘲笑他是哑巴的男孩,掐着腰敢和对方对骂的小姑娘了。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把我留在身边?”
林言知脸色苍白,牙齿死死咬下唇,所有过往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块遮羞布早就被人扯光了,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有多狼狈。
她想找个洞钻进去,像个乌龟一样躲在里面,把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抛在脑后,像没发生过一样,可内心深处又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她都这样了他都没有抛弃她把她撵走的答案。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以为夜非白这么容忍是有情份在的,谁料他转头,眼神极冷地说道:“因为赶走你,她还会派别的人过来监视我。”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林言知似乎听到心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所以我在眼里究竟算什么,一颗你用着衬手的棋子吗?”
“时到今日,你问这话,不觉得好笑吗?”明明自己才是加害方,却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夜非白都不明白,是非黑白难道在她那里都被颠倒的一点儿都不剩了吗?
“不管怎么说,我是爱你的啊,我会那么做,也是因为我爱你。”林言知闭眼,两行泪从脸上落下,半个月的牢狱之灾,她清瘦了许多,那脸看着比以前还要苍白,“南总找到我,要我做内应,我不愿意,她拿父亲的前途威胁我,我没办法。”
“你父亲在我从梨山上摔断腿之前就已经出事了,她拿什么威胁你?”夜非白真不想把丑话都摆出来,它就像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谁见了谁恶心。
“是,你摔断腿之前他就出事了,可那时候我已经被她掌控了,我才多大啊,我能逃离她的掌心吗?”林言知哭得眼泪模糊了整张脸,“她说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就把我以前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你,我不敢不听啊,我不想离开你,爸爸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啊!”
但凡她还有别的选择,她都不会甘愿听南总摆布。
可她没有。
“南总一句话,我在京都城就会呆不下去,而你,你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一旦知道我背叛过你,你肯定会跟我闹翻。”林言知说,“我答应她监视你,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冠冕堂皇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你应该懂我的,非白。”她上前,看着已经转过身去又只留下一个冷漠背影的夜非白,极力洗刷自己的清白,“你刚也说过,我不监视你,她也会找另外一个眼线。与其让别人在你面前晃荡,不如我自己来,起码我可以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而我一旦违背她的意愿,她立马就会把我打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让我永远也见不着你。我把你当成我心里最后的寄托和依靠,我不想离开你,我离开你了我不能活,你明白吗,非白?”
夜非白不想去明白,也明白不了。
林言知父亲不在了,她还有外婆,虽然不是什么权贵,可保她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她外婆又不是对她不好,相反,她母亲作为独生子女,在其去逝后,她外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能给的也有限罢了。
但说到底,还是林言知过惯了富贵,受不了那种粗茶淡饭的清贫。
即使因为年纪巨大的差异而有代沟,把他当成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也不会因为她家的潦倒而疏远,相反,他会皆尽所能地去帮她。
少珩也会帮,默尧也不会看着不管,还有江家、季家,哪个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她坚强的后盾,她只是不满足长大后所有想要的前程都要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努力去挣,她想走捷径,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平步青云,达到人人所期的高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人生漫漫,哪有捷径可走,所有的捷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除了我,她还给你许了什么诺?”
林言知怔愣,他又知道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想说?那我来猜,她许你,在你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之后,就把林家恢复以前的荣光。林家在你爷爷的带领下,和梁、苏、江几家齐头迸进,宫家是后来挤上来的,因为你父亲的不作为,四大家族的荣光他无法维持下去,让紧追其后的宫家有机会往前跨了一步,我说得对吗?”
林言知脚下一跄,忽然就想起父亲弥留之际把她叫到床前时的殷殷叮嘱:“言知,爸爸不行了,爸爸没用,你爷爷创下的基业快被爸爸败光了,爸爸想说,如果你有机会,有机会重振你爷爷的家业,你就把它立起来,要是自己能力不够就找个帮手。”
父亲所说的帮手是指梁家、夜家、苏家,这几家的年轻继承人关系都跟她要好,他想让她在这几家里选个乘龙快婿。可无论是梁少珩还是苏默尧,她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有一个夜非白才是她心中想要。
但那时候夜非白在南总的压迫下都自身难保,又怎么腾得出手来帮她重振家业。
恰好那时候南总来找她,向她抛了橄榄枝……
“如果我跟你说,我愿意将功补过,重头再来,你还给我这个机会么?”
夜非白伸出一根手指,打开面前一个箱子,往里瞟了两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如果她不曾害那两个老客户毙命,不曾谋取郝进、徐开盛的命以栽赃陷害程姎,或许他能再给她一次机会,至于她对自己造成的那些伤害,看在以前年幼时她帮他的份上他可以既往不咎。
但现在已经不是他能不能原谅的问题了,而是法律面前也无法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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