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京城的西街刚飘起第一缕槐花香,夏紫月的破铜锣就敲得山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新款‘笑口常开加强版’,三颗下肚笑出腹肌,五颗包治冷脸阎王——瞧这位大爷,昨日板着脸来,今日笑出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围观百姓哄笑中,穿青布衫的汉子摸着自己笑出的梨涡直拍大腿:“夏姑娘这药神了!我家婆娘说,我现在笑起来比西街的糖画还甜!”话未落自己先笑弯了腰,惹得旁边卖豆腐的娘子差点把豆浆泼在裙角。
“夏、夏姑娘……”街角槐树后转出顶青纱小轿,轿中人道出的话带着哭腔,“求你给我解药吧,我、我再也不敢在佛堂说你‘被休活该’了……”轿帘掀开,露出丞相夫人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斗笠边缘的流苏挡住半张脸,却遮不住嘴角不受控的抽搐。
夏紫月差点笑出声——这场景,像极了三月前她在破庙被野狗追时的狼狈。那日她给丞相夫人的“笑忘忧”丸,特意多滴了两滴灵泉水,本想治治对方的“心口堵”,没想药效过猛,让这位贵夫人逢人就说“侯府世子腰不好”,整整笑了三天三夜,最后在观音庙给菩萨磕头时,笑出的眼泪把蒲团都泡发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她故作惊讶,指尖在袖中暗掐灵泉水,“不是说好了,每日最多两颗?难不成您把整罐药丸都当蜜饯吃了?”
丞相夫人扑簌簌掉眼泪,斗笠上的珍珠串跟着晃:“是、是顾侍卫长说……说您的药有毒,让我多吃点试毒……”话没说完就“噗嗤”笑出声,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翅膀,“现在全城都知道我在茅房笑塌了青砖,连丞相上朝都被御史弹劾‘内宅不宁’……”
夏紫月挑眉——好你个顾沉渊,竟敢借刀杀人!她从袖中摸出颗鸽血红的药丸,表面还凝着灵泉水的光点:“这是‘止笑清肠丸’,用普生寺的晨露调的。”看着夫人迫不及待吞下药丸,又补了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药劲上来时……可能比笑更难受哦。”
夫人刚要开口,腹中突然传来“咕噜噜”的闷响,像有十头毛驴在蹦跶。她脸色一变,抓起裙摆就往巷尾跑,绣花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鼓点:“茅房!快指个茅房啊!”围观百姓笑得前仰后合,夏紫月趁机举起药罐:“各位瞧见没?这就是乱吃药的下场!但别怕——”她晃了晃另一个刻着葫芦的小瓶,“正品‘笑口常开丸’,每日限三颗,笑出腹肌我包赔!”
日头偏西时,药摊前的队伍排到了东街口。有举着婚书的新郎官,说要让冷面新娘笑出梨涡;有抹着泪的老妇人,想买药逗孙子开心;最绝的是个穿绿罗裙的贵女,凑过来小声道:“夏姐姐,能给我表姐来两颗吗?她总板着脸,吓得婆家以为她是石女……”
夏紫月正忙着装药,忽然听见街角传来骚动。抬眼望去,只见顾沉渊带着几个侍卫挤开人群,玄色披风上沾着草叶,显然是刚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她故意提高声音:“哟,这不是侯府的顾世子吗?您上次买的‘跌打损伤膏’用完了?要不要再带两颗‘笑口常开丸’,治治您脸上的刀疤?”
顾沉渊脸色铁青,手按在刀柄上直发抖。想起三日前被野狗追得掉进粪坑,身上的臭味三天才散尽,此刻看着夏紫月似笑非笑的眼神,竟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