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见王熙凤的金簪子闪着寒光,手一抖,墨点溅在"贾赦"二字上:"二奶奶这是......"
"拿人!"王熙凤甩袖指向络腮胡,"私盗荣国府田契,勾结外贼放高利贷,当我荣国府是菜市场?"她身后的婆子一拥而上,将络腮胡按在桌上。
平儿上前搜身,果然从他怀里摸出贾赦的手书和那半块枣泥酥。
"二奶奶明鉴!"络腮胡杀猪似的喊,"是邢夫人让小的来的,说大老爷都应了......"
"住嘴!"王熙凤扬手就是个耳光,"你也配提大老爷?"她转头对平儿使了个眼色,"把人押去老太太院子,连契带赃物都呈上去。"
贾母正靠在软榻上喝参汤,见王熙凤捧着匣子进来,眉峰就皱成了川字:"凤丫头,大清早的闹什么?"
"老太太您瞧。"王熙凤掀开匣盖,契纸、手书、枣泥酥依次摆开,"这是城南客栈拿的人,供出是邢夫人派来盗卖田产的掮客,还带着大老爷的手书。"
贾母的参汤碗"当啷"掉在地上,瓷片溅得满地都是:"赦儿?
邢氏?"她扶着珍珠的手直抖,"把那两个没脸的东西给我叫来!"
贾赦和邢夫人被押进来时,邢夫人的鬓发散了半缕,贾赦的官靴上沾着泥。
邢夫人刚要开口,贾母拍着炕几骂:"好个邢氏!
我让你管着长房,你倒带着爷们卖祖产!
这契上的手书,可是赦儿的?"
贾赦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母亲,儿子也是被忠顺王爷......"
"住口!"贾母抄起茶盘砸过去,"你还有脸提忠顺王府?
当年你在边关胡作非为,我没跟你算账,如今倒要卖荣国府的根?"她喘着粗气指邢夫人,"你也是,跟着男人胡闹!
去佛堂跪着,没我的话不许出来!"
邢夫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处正是三日前在贾母书房外,被贾悦激得掐出的旧痕。
贾赦缩在墙角,嘴张了张终究没敢辩,只拿眼刀剜向王熙凤。
晚间,贾琏溜进王熙凤的院子,手里提着坛桂花酿:"你今儿可把老太太哄得高兴了。"他倒了杯酒推过去,"不过那五丫头......"
"你是说林悦?"王熙凤抿了口酒,眼尾微挑,"她若生为男儿,怕连琏二爷的位置都坐得。"
贾琏愣了愣,突然笑出声:"可不是?
我今儿去前院,老人们都说五姑娘像极了老太太年轻时候的手段。"他压低声音,"不过老太太训完大老爷,大老爷回房就摔了三个茶碗,说是要闭门思过。"
王熙凤的筷子在桌上敲出轻响:"闭门思过?
长房那些小老婆、小崽子,怕是要翻天了。"
月上柳梢头时,贾悦和沈墨在花园散步。
秋虫在草丛里唧唧叫,沈墨的青衫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你这局,连忠顺王府的影子都勾出来了。"
"可忠顺王爷不会是终点。"贾悦望着天上的星子,那些光明明灭灭,像极了荣国府里数不清的暗桩,"我总觉得,邢夫人敢这么大胆,背后还有人推她。"
沈墨停住脚步,月光落在他眼底:"你是说......"
"不知道。"贾悦摇了摇头,指尖抚过院墙上的青藤,"但荣国府的水,才刚搅浑呢。"
远处传来丫鬟的脚步声,说是大老爷房里的周姨娘来请贾悦过去。
贾悦对沈墨笑了笑,转身往长房方向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未出鞘的剑,静静悬在荣国府的天空下。
而此刻的贾赦院内,烛火映着他摔碎的茶碗,邢夫人跪在佛前,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
长房的下人们缩在廊下窃窃私语,谁都知道,大老爷闭门不出的这些日子,长房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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