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静谧得让人窒息。叶凡背贴着青铜鼎冰冷的纹路,清晰地听到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左手紧按在九霄环佩上,内天地中的天道之力正沿着玉坠的刻痕向指尖涌动——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调动天赋,连掌心都沁出了薄汗。
“收敛气息。”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声默念,天人合一的天赋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苏倾雪藏在书架后的呼吸突然轻了三分,林昭月握剑的指节从青白转为正常的血色,楚红妆袖口的蛊鸣也消弭于无形。秦挽霜贴在石门上的脊背缓缓放松,连横在唇上的刀刃都跟着垂落半寸——这是叶凡用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将五人的气息与密室里的霉味、青铜锈味、石砖的阴寒彻底融合成一体。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一盏昏黄的油灯先探进来,火芯被穿堂风撩得摇晃,将黑袍男子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唯见鹰钩鼻在油灯光下投出尖锐的三角,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青铜铃铛——正是叶凡之前听到的“叮”声来源。
苏倾雪的鞋尖轻轻点地,她贴着墙壁往门口挪了半步,裙角扫过石砖的声响比蚊虫振翅还轻。这是她在寒梅阁学的“无音步”,专门用来贴近目标后封喉。此刻她眼尾微挑,丹蔻掐进掌心,琴匣在臂弯里微微发烫——只要这男人再往前两步,她就能用琴弦缠住对方的脖颈,在他喊出声前割断喉管。
黑袍男子却突然顿住了。他的目光扫过水晶棺前散落的卷轴,又缓缓抬眼。油灯的光映在他瞳孔里,像两团跳动的鬼火:“谁动了我的阵图?”
叶凡的后颈瞬间绷直。他想起方才楚红妆的蛊虫碰落的那卷,此刻正躺在石台下,边缘还沾着半片青蚨虫的鳞粉——那是南疆蛊虫特有的荧光,在黑暗里像颗小星子。
“隐!”他在心里大喝一声,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如潮水倒灌。林昭月的剑鞘突然泛起与青铜鼎相同的铜锈色,苏倾雪的红裙褪成石砖的灰,楚红妆耳坠上的珊瑚珠变成了墙角的霉斑。就连秦挽霜腰间的佩刀都裹上了层石粉,与门环的色泽融为一体。
但黑袍男子的脚步还是往青铜鼎方向来了。他的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叶凡甚至能看见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上刻着的“幽冥”二字——那是用活人血沁出来的,纹路里还凝着暗红的痂。
“出来。”黑袍男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刃,“破虚境巅峰的隐踪步?还是说……”他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盯在头顶横梁上,“墨流苏,你当护殿使者是瞎的?”
石梁上的阴影晃了晃,墨流苏的身影显了形。老人的白发被油灯映得泛红,手里握着半截断剑,剑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你倒是比上一任护殿使者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