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公主的话让一贯自信的李渊如跌入谷底,他颓然地走在院中,恰巧与刚走出内院回廊的史公擦肩而过,只是轻瞥了李渊一眼,史公便停下脚步,只是望着李渊的背影,就觉得其气宇不凡,不由地快步追上,来到他身旁。
李渊此刻心情低落,也并未在意身旁之人,仍自顾自地向院外走去。
并肩的史公上下打量了李渊一番,便急忙上前阻拦住李渊的去路,朗声笑道:“公子,相貌不凡呀!”
李渊神情失落,充耳不闻史公所说,木然地站着原地,身后阿直忙上前道:“你是何人?不要挡着我家公子去路!”
史公一脸淡然,并不在意阿直所问,而是深深看向李渊道:“公子骨法非常,他日必为人主!”
李渊恍惚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望了史公一眼,甚是疑惑。
一旁的阿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说这话,你不怕被杀头吗!”
史公却依然神态自若,“在下史世良,以相面为生,我看公子骨法非常,他日必为人主!”
李渊听到他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刚刚还因襄阳公主公主的“浪荡公子”而倍感失落,现下又被捧为“人主”,短短一时间忽被人踩在地下,忽又被捧入天上,顿觉得荒唐至极,不由苦笑起来,“我刚刚还被人嘲讽是个浪荡公子,所得皆由父母所赐!现下又成了人主?”
史公望着眼前的李渊,抚了抚胡须,淡淡道:“愿公自爱,勿自弃,勿忘鄙言!”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出了窦府,李渊神情茫然地坐在客栈里,阿直静静守在一旁。
忽而他又苦笑几声,喃喃道:“今日在窦府,可算是奇遇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嘲讽,又被人如此夸赞!”
阿直站起身来,“公子不必多想,那襄阳公主不也是因为父母,才是公主吗?至于那人,总觉得他怪怪的,莫不是疯了?”
李渊忽而觉得好笑,摇摇头道:“不想你还挺多歪理!”而后若有所思道:“不过那人看着神态自若不像是有问题。”
他仰着头静静望着挂在窗边梦梵相送的风铃,莫非他看到我失魂落魄,说那话与我打气?……愿公自爱?……那何为自爱呢?
见李渊一言不发地似有所思,阿直也不敢再打扰。
过了许久,阿直终于弱弱问道:“那我们还去见窦姑娘吗?”
“去!总是要见见她的!”李渊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两人骑着马来到了绮山庄园,迎面正碰上了在草场遛马的窦抗,看到李渊,窦抗忙驾着马跑来,嘻笑道:“好你个李渊,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下,不是刚刚在此围猎过,怎么又来了?”
李渊神情略有失落,只是淡淡问道:“窦姑娘在哪?”
窦抗撇嘴道:“就知道不是来看我,莫不是喜欢上我表姐了吧?那我可要提醒你,我婶婶那一关怕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