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依闻声刚睁开双眼,就见那明黄身影一改文兔的乖温,化身为矫健猎豹敏锐似光长身一跃就霍霍奔至莽汉身后,然后优美长臂如夏风中梭巡的弹空高枝,缓慢而极具力量地朝莽汉的腰身挥去,其中还夹带着犀利刀光。
原来适才他躲过一把匕刃又接过一把才赴身前来。
这样慢的招数莽汉怎么可能看不透,他将身躯稍微一侧就能躲开这不疼不痒的进攻,还没忍住讥笑一声。看来精养在宫里的花花皇子也只是看起来漂亮的绣花枕头,功夫不过如此。
莽汉沾沾自喜,顾着偷袭朱尘溪大意露出的后背,没有意识到这只是朱尘溪为确保贝一依的安全从而故意将他引开的假招式。
原本围绕在身边的打斗声一瞬就转移到贝一依身后,与她保持了很和谐的安全距离,随后她只听到身后响起地上砂石被快如卷风的打斗步伐所惊鸣,或深或浅飞扬的滚石与飞沙发出沙沙如浪的翻覆破音。
贝一依凝神细听,光凭低砂奔飞的深浅与切割空气的铮鸣剑气方位大概猜测出二人之间一顿一挫左刺右挥的打斗身形,在脑海中刻画出二人对决的招数与画面。
她没有回头望,因为光是看适才朱尘溪雅盈缓缓现身到自己跟前,很快又如狡黠猎豹出击的身法,她就能猜出二人对决会有怎样的结局。她若顾着回头张望恐怕就会错过所有细节。
很明显她没有猜错,那把短小精细的匕刃远远比那切风长剑更彪悍,那细如针光的刀锋厉密如雨,尽数只往挥动长剑的手含怒奔击,比烈电还迅猛的进攻精准地突破长剑周边各个努力维持的防线,以光为契机似针窄细的刺芒从对手长剑下的缝隙中来回游刃放肆贯穿。
这样刻意不收敛的攻势明显在在嘲讽对手的招式外强中干,更是对长剑利锋处的腾腾杀气表露出无视的狂妄。
“啊!啊啊!”
嗷嗷惨叫的声音是莽汉发出来的,贝一依顾不得起身连忙转头,但见莽汉把烫手的长剑甩地,使劲用右手按住整条是血的胳膊,气得全身发抖。
“你是不是有病啊,就只刺我的左臂?!”
朱尘溪刀刀利害到位,如此霸道快似霹雷的攻击偏偏都只落在他的左边胳膊上,将他的胳膊刺得如同马蜂窝一般。莽汉左臂虚脱痛得晕眩,严重怀疑就连左手的手筋也早已被他薄如草身的尖刃生生割断。
朱尘溪已经停止进攻,毫发无伤的身段修长笔直站到一旁,衣袂上仍夹着尚未完全散去的劲风轻盈飘飞,如一段隔山斜泄的落日余晖,微暖而刺芒,温和又乖张。
他灿烂笑开天真的唇角,一脸无辜地说:“你我之间第一次刀刃相击的时候,我们之间就胜负可分。我并不想伤你性命,因为我知道你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只是你放肆了。”
莽夫气得疼得牙肉抽筋,艰难反问:“我哪里放肆了?你都没被我伤到一根头发丝!”
朱尘溪看了一眼依旧维持奇怪姿势蹲身的贝一依,重新认真地看痛到弯腰发抖的莽夫,正经着神色,似乎在陈述些不得了的事情。
“适才你的左手碰过我夫人肩膀了。为了让你永远忘却适才的触感,我决定给你难以忘怀的痛感来覆盖你心底那丁点不容产生的龌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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