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仅有惨绝人寰的眼色凄楚悲凉,又似不曾被人挖掘的沧海遗珠般凌绝凄艳。美得令人心动,感动,无比心痛。
冷冽的痛很快转变为火辣焚体,他的头皮表层不仅泛起瘆人的刺麻,还在快要丧失全部知觉的同时感受到有一种汹汹烈火烧身,他眼中的碎块开始剧烈颤抖,似乎在跟这场诡异升起的异火做抗争。
然后,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碎块成片侵占着疼到摇晃的瞳孔,仅过一瞬便完整地冻结他整双眼睛,瞳孔里那抹仅存的深邃被吞噬覆盖,里面再也看不出更多颜色,只有一片无神失焦的幽蓝,高鼓的眼球看起来就跟寒厚不破的冰球一般,了无生机。随后从他眼中翻腾出越来越多的寒意,很快这股寒意不仅彻底侵占他眼部周边的肌肤,甚至将绝美的镂空面具也连同冰冻起来。
如今眼角处痛到割肉的抽搐已经完全被薄冰定住,额部的青筋高高暴突,彻底定格在原处。
这张脸,这张本是俊逸惊世的完美面容,此时仿佛已经被强行从活体中剥离,成了一张寂灭无生的脸,看不出一丝活气。只有那抹冷到发紫发黑的薄唇,悲痛欲绝地微微颤动过几下,仿佛那已经是对体内病痛竭尽所能的抗议,毫无意义毫无作用的抗议。
男子与之对抗一阵功夫,已然耗尽全力,终于抵达体力虚脱的临界点。
男子浑身一松,卸去所有力量正要直直往地上倒去,另外一个身型与他几近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终于从绵醉楼里像一支箭冲了出来,猛力一掌打入他软弱无骨的背脊中灌输真气,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灰衫男子吐出一口嫣红鲜血,终于长长地吁一口气。
伴随他重归平稳的呼吸,险些将他半个头脑都冰冻起来的薄冰终于如消融般起了裂痕,他的脸如同鸡蛋剥壳重获生迹,破冰姗姗脱落,那双特有嵌着碎冰的眼睛重新回归,里面凄美的眼神里多出一缕侥幸重生的悲凉。
光是看见他这样的情形,是个人都会认定他刚刚是勉强从鬼门关的边上被黑衣男人硬拽回来的。
见灰衫男子终于能自行站位,出掌的黑衣男子抽回了手,收气凝息的瞬间又猛烈咳嗽一阵。
戴面具的灰衫男子咧呛着步伐靠近他,紧张一问:“你可还好?”
黑衣男子抹掉咳出来的斑斑红点,隐忍地错开了眼眸,不愿他瞧见此时自己狼狈的模样:“顾好你自己吧。”
“她......怎么样了?”
见他不顾后果一心只牵挂那个她,黑衣男子心里恨极终于怒了,他忍了这么些天,终于忍无可忍哑声就吼:“我说了,顾好你自己!你......我看不懂你!你既然已经确定她无恙,为何还要一路跟着来到这里?前一段时间你无端端从魔界消失了将近两个月,我险些要以为你已经在人族这里归灵了!”
面具里的眼眸依旧生痛,灰衫男人艰巨揉了几下,最后还是颤着没有血色瘦得只剩下骨头的长指把遮掩面容的镂空面具摘下,露出完整的脸。
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郎艳独绝的面容。
黑衣男子的面容竟然与那苟延残喘的灰衫男子有着九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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