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评价别人的相貌,所以他长得再不济她也无心在意,只是这是她在珍株镇里第一次被陌生人搭讪,而且还是长得这样不济的陌生人搭讪,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该先跟他打招呼,还是该让他赶紧回家洗把脸刷个牙再梳个头?
基本上等那连带眼神也是脏兮兮的目光将她全身都扫视了数遍以后,男人才吐着熏天的芬芳凑到她面前,咧着满口黄中发黑黑中带缝的龅牙,贼溜溜出口问:“姑娘一个人?是不是拉不到生意?正巧我有空,不如你带我进去吃吃酒呗!”
贝一依明眸狂眨,仿佛想用那浓浓的睫毛将被瞬间熏染的空气扫出一道洁净来,她内心是抓狂不止的寒颤,出于礼貌,还是屏住了呼吸不动,明面上是保持冷静,酷酷地问:“你我不曾谋面,吃什么酒?”
听到贝一依那如水的声音后,男人眉眼大跳,粗糙的手若有若无在相互摩擦着,他还浮夸地咽了咽口水,脸上再次堆起了色眯眯的笑:“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在这里停留,难道不是绵醉楼的姑娘出来招揽恩客吗?要吃的酒自然是跟你进绵醉楼里吃呗!”
原来对方是错将她看成了青楼女子,这才过来搭话......
怎么,她经过青楼门前就是青楼女子了?!
不过说实话,这条大街上她的确不怎么见有良家妇女过来行走,怕也是只有她才这么胆肥不懂得忌讳所谓“留得清白在人间”了。
贝一依眼角一抽,险些也要口吐芬芳将他怒怼,可想了想后,她不想当街跟眼前的芬芳纠缠不清,于是凉薄地侧身离开,等正常呼吸一段后才抛下一句话:“若想找姑娘,那便去寻绵醉楼里的花魁,听说她最近想赎身,而且是没有底价的那种,你不去凑凑热闹实在可惜了!”
男子听完以后双眼骤然大放异光,似捡到便宜宝贝似的感谢她提供情报后立即往绵醉楼狼奔,挤身入内。
其实这话完全是贝一依瞎掰胡诌的,她不过是不想与人当街争执骗他离开而已,见他衣着普通还不洁净,掌心有长满了老茧,她推测这不过是普通劳作的百姓绝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所以才编造出花魁无底价赎身的谎言。
然而看着这傻愣男人像被点着似地冲向绵醉楼的背影,贝一依脑子里如同点亮了一盏灯般生出一个主意。
既然男人都是往屋子里面凑,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到青楼里面去看人?男人扎堆成群聚集在一个厅堂里,这不比在大街上零零散散地搜寻来得更容易更便捷更高效率?
想好以后,见原先在门前招揽客人的一位红衣女子正教训着不懂事的小厮,随后她就摇着风情腰肢回楼里休息,贝一依偷偷潜入了绵醉楼后院,又听见有小丫头非常尊敬地喊她做妈妈,想着这女子应该在这青楼里是有些地位的,于是贝一依决定现身将妈妈拦下。
然后,夹生的羞怯里是惊人的一语:“我我要来绵醉楼做......打杂丫头!”
芳姐原先是惊愕不已,随即定定地看着贝一依的脸许久后,居然笑脸如靥地牵起她的手,无比宠溺温柔地问:“不如让你当花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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