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银烟急急回头看李芸生,手快要抽走的时候却被人强硬压住,她疑惑回头,见那魔侍也正抬起头来看她,虽只是一眼,却也是极其意味深长的一眼。
这一眼之后,翼银烟的手中又多出一个装满什么的青紫小袋。起初她疑惑,随即便觉着眼熟。
很快魔侍便像没有与主子对视过那样,毕恭毕敬地低头退下。
翼银烟适才还算蓬松的表情刹时凝重到能沉入馨湖湖底。
五个月前,她曾在装睡后偷偷溜进过李芸生房间,动用过那块黑石,想必这封意味深长的信件和这袋物件,就是她稳着心性,足足消磨了五个月的耐心所等来的答案。
这五个月以来,她三番五次想让柳月宸接元婉莲进宫看自己,可柳月宸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她这么简浅的请求,还有媛凤殿四周总有一种奇怪的氛围,那就是总有新的魔卫换了过来,总有刚要熟悉的魔侍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缘由,原本她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可后来却在无意中窥见的蛛丝马迹中,发现那些离开的人极有可能被人极其残忍地处理了。
这让翼银烟心绪不宁。而最近柳月宸不准她离开后宫连繁识殿也不准她去,还不顾她反对刻意换走了她灶房里所有人,新换过来呆在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翼翼,没有一个不是对她时刻紧盯,像是对她监视一样。
柳月宸强加的这些额外操控与人身限制令她喘不过气,受人禁锢的压抑与挫败重重压在她心口上不得舒泄。
翼银烟的手有些颤抖,看着手中那青紫布袋,再看看那张再普通不过的纸张,她的心紧紧攥成一块,原本平和绵长的呼吸变得紧凑细密。
李芸生以为这是如往常那样从翼城寄过来的,是元婉莲寄给翼银烟的日常家书,便没有打扰翼银烟看信,只是与一旁的许辛婉继续讨论须胖鱼的事情。
终于,莫大的勇气被翼银烟集中提成一片,用这份勇气推动了她的指,把信打开。
前面不多不少的数句内容在翼银烟眼前一通模糊,而最后的两个字如点睛之笔般刺眼。
节哀。
节......哀?节哀......
翼银烟双眼像被什么又猛又狠的东西疾速地刺了许多针,尖锐的痛贯穿眼珠子钻了进去,以最短的距离与速度抵达她大脑深处。
她再费劲地用颤指将绳扣取下开了那布袋,里面装着的东西果然是她最初放进去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已经事事都对你言听计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你的抉择我都不敢辩驳什么,只是这样了,我都已经卑躬屈膝到没有自己了,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你要求我一个人折磨我一个人便是,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及无辜?!
为什么连我的亲人都不肯放过?为什么呀......
实在是太狠毒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没办法了......
眼前的字轻轻一晃一分为二一行成双,不失整齐地交错相叠,宛如双生。唯待挡住翼银烟视线的晶莹落下,那模模糊糊分裂的字迹才再度重合,成了那刺向心口的无情尖刀,狠狠绞入她那摇摇欲坠凄楚颤着的身躯,不留情面再狠狠剜过几道,剐上数口。
无以复加的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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