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内挤满了人,淳宛琳、玉倾城、桂心怡以及药医魔侍等六人皆密密麻麻地挤在轿内一言不发。尤其是药医,时刻为自己捏一把汗,一轿车的活色生香愣是没敢放肆地看一把,只低着头盯着地板,生怕多看一眼,回头被魔尊查明,咔嚓一下人头不保。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让这里有一个稀罕贵人,腹中骨血比在场的每一个位都要金贵,又偏偏此行不太平,所以药医也只能被迫坐于贵人身旁,以防不时之需的照料。
三妃面无表情地静静对坐,每位都不甚稀罕与他人对视,只希望没人关注自己,好腾出机会整理一下思绪,回忆今日发生的一切。
偶尔一个不慎,淳宛琳与玉倾城目光措不及防地撞上,也同样是各有各隐藏怒意的不安神色,完全没有上午来时的心花怒放姐妹情深,相反还会在电光石火的对视中撞出个悄无声息的雷鸣电闪。
本来就是因为林中路天然天成,或有石堆或有坑泥低洼并不好走,柳月宸才会寻一个百兽林相对平坦的地段作为落脚点搭建营地,以此出发,步行入林狩猎。如今为赶路程,翼银烟硬生生让人将马轿从平坦处拉到林子深处,三位美人也是娇嫩惯了的,哪里经得住这一趟颠簸不止的路程。
一路上马轿把诸位美人像倒入锅中的小炒肉那样在毫无征兆下被有一下没一下地左右摇晃,这还不够,偶尔还要上下翻炒一下,以确保火候均匀。
桂心怡还好,毕竟有两个魔侍从旁扶着呵护,替她稳住不少,只是可怜了淳宛琳与玉倾城,二位来回撞着轿身,都不知磕碰磕痛了多少回,偏偏都是识趣的主,居然也肯忍气吞声地一同演了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戏。
幸亏有个金贵的在内,魔卫们虽要紧跟队伍,却也知分寸,听到这一轿车的主子开口惊叫,驾驭马轿的魔卫将速度尽可能放慢些,这辆轿车虽然掉了队,却还有一小批魔卫在轿后同步放慢跟着,倒也能确保平安。
马轿人多且走的慢,等她们到达营地时,其他人早就达到一阵子,她们算是姗姗来迟。好不容易到了安顿的地方,一众人马刚想要下轿歇息片刻,才把轿门帘子拉开,就看到魔卫们已经在指挥下将用于休息的帐篷拆卸完毕。
淳宛琳憋屈了一肚子怨气,此时摸着自己生疼的屁股正想发难,一通骂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向前行礼的魔卫堵住:“各位娘娘,情况紧急,魔后娘娘下令立即回宫,故此时耽搁不得,必须立即刻启程回魔宫。”
玉倾城心口一紧,双手将小小丝帕紧紧掐着,颤颤地问:“尊上......是因为尊上的病情吗?他现在怎么样了?快说啊!”
似有难言之隐,魔卫本想抽身就走,抬头却对上一马轿娘娘的急切目光,只好低声汇报:“请娘娘们切莫声张,魔尊......魔尊大人中毒太深,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回到魔宫,桂心怡在众魔侍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回紫霓殿,今日可谓心惊胆战,她的心跳至今都未能平复,一路颠簸令她没有了神气,随口与玉倾城淳宛琳道别后,就乖乖地遵从医嘱回殿内领受药医的平安脉。
玉倾城与淳宛琳彼此对视一眼,先各自回自己的宫殿,而后淳宛琳又偷偷从后门溜出,摸进了香斓殿。
淳宛琳红着双眼,一入门便咧嘴开骂:“玉倾城,你真是胆大包天!我原本以为,你最多就是收买个奴才,去做个见不得人的勾当,稍微挫一挫桂心怡的锐气就好,没曾想你居然是个不怕死的!”
玉倾城停住了左右踱步的脚,一怔,微张了口,半天才在诧异中发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淳宛琳鼻孔哼出一气,阴沉着脸道:“若你是狠下心来,雇了杀手想要取桂心怡的性命,虽然狠毒了些,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你怎么能够挑尊上在的时候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