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答应贺兰骁,就为了一个婢女?”重重深宫里,程南星一声暴吼,惊飞了停靠在枝头的喜鹊,他带着几个亲信大步流星地闯进重明宫门,嘴里止不住地骂骂咧咧:“看来那混账还真是有点儿东西,竟然比我还了解楚长欢,用一个婢女来要挟她,她竟也乖乖上钩。”几句话的功夫,程南星穿过抄手游廊,不顾侍卫的劝阻强行闯进了后庭,问云见势不妙,赶忙闭了后庭的院门,再回头时,程南星已经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楚长欢,我说你是不是蠢、”
后面的骂声戛然而止。
内殿,掬水穿着楚长欢的那件水红色流仙裙肃立在帷幔里,她的身形和楚长欢的很像,远远看过去确实很难分辨。
可程南星是何等人,看过去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眼前人的真实身份,他攥紧拳头,身子僵在原地,肉眼看见地慌了神:“怎么是你?你家主子呢!”
掬水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把仪态端得极好,她看似无比平静,可一开口,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大人,您现下应该在去西岐山的路上。”
程南星几乎要把重明宫的屋顶掀翻,却又担心暴露了楚长欢的秘密,只能强压下怒吼,声音嘶哑:“我问你楚长欢呢!”
“殿下已经先一步去了。”掬水双手紧攥着,几乎快要哭出来。
“胡闹!”程南星撂下这么一句,甩袖就走,重明宫的宫墙怎么翻,他比职业刺客都要熟悉。
程南星身后的几个亲信面面相觑了一番,也跟随他一道离开,他们一个两个的转过拐角,一片几乎要与外面的世界融为一体的雪白的衣袂突兀地出现在视线里,掬水眉头一动,一张清隽深邃的面容带着森冷寒气迎面而来。
“……沈大人?”
……
楚长欢的运气还算不错,院子里的人并不是他带来的胡狄士兵,而是些被钱收买的打手,他们为利而来,并不会用心做工,尤其是院外的那些看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团闲聊,警惕心少得可怜。
十发毒针轻易就了结了他们。
如若站在这里的是前世的楚长欢,她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她曾在花不误跟前立誓,手中的刀只护人、不杀人。
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果心软换来的就是那样的结局,那么这次,她总该做出一些改变。
屋外的人几乎尽数被她了结,只剩下了一个离房门最近的人,她借着黑暗轻手摸到近前,抵着他的脖颈射出最后一发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