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雨看着眼前梗了脖子要往刀尖上送的沈故言,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凉凉道:“你想尚,也要人家同意,殿下不愿意给你这个名分,也是白搭。”
沈故言轻笑一声:“你果然和她说了些什么。”
事到如今,沈秋雨也懒得和他藏着掖着,他摆摆手,开口道:“我说了什么和你无关,总之,她和你只是玩儿玩儿,不愿意给你名分,如今她肯高抬贵手地放过你,你也趁早收心,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要知道,公主身份贵重,姿色出众,世上男子和你一样做春秋大梦的比比皆是,可能你对她而言,也不过是那芸芸众生里不起眼的一个,殿下年纪小,玩儿心重,高兴了和你欢好一阵,不高兴了随手一丢、”
“三哥,够了。”沈故言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想听别人如此侮辱她。
沈秋雨啧了一声,声音拔高了三度:“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呢!像她那种人,怎么可能真心对你,也就你傻,被她玩儿得团团转,到头来被人弃如敝履,哭都没地儿哭去。”
沈故言眼皮一抬,淡淡道:“若真如三哥说的那般,我沈故言甘之如饴。”
说罢,他甩袖离开,沈秋雨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死心地在他身后追问道:“你这么做,对得起沈氏一族吗?”
搬来沈氏一族果然有用,只见他身形一顿,果真停了下来。
正当沈秋雨以为他终于有所动摇的时候,沈故也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有时候我总在想,在你们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沈秋雨正要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只听他继续道:“我生下来便是残废,目不视物,眼泛白光,被人视为不祥,会坏了父亲的仕途气运,父亲便将我扔到璞阳乡下,幸得祖父照拂才勉强活了下来,十三岁那年,二哥过世,沈家没了嫡子,才想起找我回来,我入府的第二天,便传来了祖父的噩耗。”
“生我养我之人,我没能送他最后一程,抛我弃我之人,却要求我堂前尽孝。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手里的傀儡,从前我以为无论如何,三哥你还是明白我的,可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不想懂我,也不敢懂我。”
沈秋雨被他说得有些难堪,他正想反驳,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悲凉的眼睛里。
他似乎能够轻易地看穿他的内心,他的心虚在这样直白的注视下无处遁形,沈故言失望地掠了他一眼,转头走开,沈秋雨看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地开口:“她对你,当真就如此重要吗?”
重要到足以让兄弟反目,让父子成仇?
沈故言没再停留,声音随着深秋的最后一缕风打着转地来到沈秋雨的耳边:
“我将她,视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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