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用力的，因为鲜血从头上流了出来。
却又是不够用力的，因为刑烈没有失去意识。
刑烈跪伏在地上，看不见表情，只是嘴里不停的哀求着，然后攀附上陶桃的小腿。
“饶了我，求求了，我们可是发小啊，我只是鬼迷心窍，真的，我真的只是鬼迷心窍，都是那个怪物在影响我！”
“我会赎罪的，我会赎罪的，放过我吧！我去赡养他们的父母。”
陶桃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她感到悲愤、恶心！
砖头似乎再次要落下，但李沧蓝提前拦住了，他道：“你做好杀人的觉悟了吗？不要一时冲动，因为那是以后承受不起的。”
“可哪又怎么样，不行，我必须杀了他！这个人渣！”
但李沧蓝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始终不放。
这一刻，刑烈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攀附起李沧蓝的小腿。
“我认你做大哥，饶了小弟一命吧，我知道杀生道的一些秘密，有大哥在，区区杀生道算什么，以后我为大哥马首是鞍，我来当大哥的狗。”
他或许误会了，李沧蓝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在想，他是否有过成长呢？
第一杀人的时候，应该高启和费逸吧，他的同学。
那时候他需要用，‘他们已经变成了怪物了’这种话来麻痹自己，还需要他人的支持，说：‘你做的没错！你做的是对的！’
后来再到千面、三十一和老太婆，他们都是怪物，做了自己厌恶的事情，下手的心安理得，仿佛自己就站在正义的一方。
再到如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真正的人渣，也是一个真正的人！他下的去手吗？
李沧蓝想，他应该是有所成长的，这不是明摆的吗？还自问这种问题，似乎有些幼稚了，他早就应该下定决心了，从这个不太正常的世界。
“别这样看我，放下来吧，还是我来吧。”
“有些东西，最好让已经背负着的人来做，因为你但凡了解，就绝对不会想堕入这边的。”
他带着某种觉悟转头看向刑烈，问道：“借用你的话，还有什么遗言吗？”
刑烈绝望了，他听得李沧蓝说的话，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也不会好过的，云哥会给我报仇的！”
“唔，或许吧。”
李沧蓝觉得他的遗言的没什么价值，于是朝着他空抹了一下左手。
晦暗的丝线掠过，刑烈表情僵住，鲜血从面门渗透出来，化作一个个规整的方块格子，又被红色洗刷下去。
刑烈变成了一块一块的了。
李沧蓝长长的吐一口气，而陶桃愣愣的看着他。
“嗯，为什么这么看我，对了，这里还有你的东西。”
少年递给她的是她的袜子、耳坠、手环。
“我怕一会儿忘记了。”
她接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手里的那块板砖都忘记了放下。
“怎么了，傻了？”
“嗯，嗯，这个怎么办？”陶桃似乎有意回避什么，手里袜子成了缓解某种情绪的工具，略微被拉长。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这不是女孩子能看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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