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腿骨折了。你们毛家和苗家已经无意中进入了别人设计的圈套,现在是你爸,但往后,你和苗总打拼出来的鸣优公司也将成为别人的池中之物。你有继续保持沉默的权利,等你哪天想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只恐怕到时已无回天之力,你好自为知吧。”
毛志梅心里挺矛盾的,她恨苏明,她把现在所有的不幸全部归咎在苏明的身上,在她的意识里,苏明就是故意针对毛家,才陆续把他们姐弟俩分别送进监狱,她不认为这是他们触犯法律,苏明只是执法者不是刻意针对。
刻在骨髓里有偏见的恨一时是无法消除的。毛志梅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着暂时把这种恨忘记外,只要睁开眼睛,吃饭、上厕所、洗澡,就连呼吸都幻想着把苏明躲成饺子馅,如今自己年迈的父亲被人撞,还不都是因为弟弟和她进了监狱,父亲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导致别人想杀他灭口。
哪怕毛志梅知道苏明能帮她揪出幕后黑手,她对苏明也是持有深深的敌意,更不可能去配合。她把苏明今天来此的目地看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是想通过自己来完成他身上的使命,而不是来帮她。毛志梅哪怕有一千一万个找人倾诉其内心的焦虑,也不会找苏明。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明渐行渐远的背影,肚子里藏着比地上小草还多的话,嘴巴始终紧紧地闭着。
毛志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监狱外面苗哲杰的身上,殊不知,苗哲杰比起她的处境还要举步维艰。苗哲杰一脸愁容坐在椅子上,头上的白发也在几天时间内以倍数增长。拍卖会回来后,也快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对于苗哲杰来说是度日如年,家庭和事业都成苗哲杰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公司以高出一倍多的价格竞得沙尖湾这块地皮后,账户已经出现了赤字。在公司财务这一块,一直以来都是妻子毛志梅在打理,以前公司在资金上周转不过来,都是她从岳父的公司上借来周转,等公司资金回笼后,才把借来的钱还回去。如此循环才支撑着公司走到了今天。
现在妻子被关在监狱里,前天又传来岳父被车撞了,祸不单行。以前回到家,虽然谈不上温馨,但遇事总能找到人与自己分担。家还是那个家,但现在的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现在回到了家,除了睹物思人外,再也寻不到心灵的一点儿慰籍。女儿死了,不争气的儿子更是恨他入骨不见踪影。
苗哲杰后悔了,在外人无比刚强的商业巨子第一次有了自责。他后悔了在法院上的鲁莽行为,不应该为了公司当着众人的面斩断父子关系。以前总觉得那个逆子除了会花天酒地,什么都不懂,内心痛恨他不成器。此时,却觉得他身上的优点是那么多,是自己对他太苛责了。
往日苗佳林在家的情景像飘飞着的云朵,在他的脑海里一件件地呈现,以前苗佳林无论怎么表示出对苗哲杰的孝顺,苗哲杰都觉得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曾经不以为然的花拳绣腿才是最美好的回忆。原来,一直让自己在事业上心无旁骛地驰骋,都是来源于是他们。
如今,没有了他们,心里竟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苗哲杰活了五十多年,一心只在事业上,觉得事业才是男人的命脉。现在猛然间觉得家与事业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了家,事业再成功,也只是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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