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您当谨慎才是,苏澈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上官云雀掐着兰花指,盯着鲜红如血的指甲道,“您要是折在这里,奴家可是要心疼许久。”
王老呵呵笑道:“那葵水派叛徒乃是三神境界,阴葵掌已臻化境,威力极大,老朽自知不是其对手,可老朽却没道理折在一个凝胎武者手上,退一万步讲,就算老朽不是苏澈的对手,也还可以溜走,我想走,天下谁能留住我?”
上官云雀这才微微颔首,随后又道:“王老,我突然觉得聂千仞有些奇怪呢。”
王老皱眉道:“此话怎讲?”
上官云雀道:“聂千仞与四大剑主关系匪浅,他曾一度怀疑,四大剑主的死与木渎城有关。依我看呢,这里也只有木沉水那个老鬼才有实力,在无声无息间杀掉四大剑主。这一点,聂千仞怎么会想不到呢。前一刻,他提及木渎城还恨得牙痒,可现在呢,他却又是一副忠犬的样子。”
王老闻言沉思起来。
却听上官云雀继续道:“如果说,他想投靠木渎城却又不对,聂千仞有咱们魔门以及天剑山庄的背景,根本没必要投靠木渎城。王老,您要不要猜猜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王老摇了摇头,表示猜不透。
上官云雀道:“这样吧,咱们解决掉苏澈之后,您再帮我盯住他。”
“要不,我今晚去试探一下聂千仞?”
“不必,”上官云雀眯起眼睛道,“他与咱们没有任何矛盾,他即便想要玩弄什么鬼蜮伎俩,也当是冲着木渎城去的,我只是担心他破坏了师尊与木沉水的合作关系。”
“好。”
王老点了点头,随后身体退入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消失不见了。
次日傍晚,云霞宛若火烧,夕阳的光辉自犬牙交错的群山间透射而出,形成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金柱,群山像蒙上了一层金纱,亦似步入深秋,层林染尽,平添一份萧杀。
洪鱼面色冷酷,双手抱胸,立在客栈房顶正脊,晚风迎面而来,她嗅到了风中隐晦的杀气,体内的血液都止不住地加速流动。
客栈正门,老一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长条椅上,一柄黑色长枪,斜插在他右手边。
山林间的鸟鸣虫嘶,忽然全部消失,四野变得寂静无声。
不久后,远处的地平线上,传来一声咆哮。
“玄色卫!冲锋!”
紧接着,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声响起,震耳欲聋。
老一狞笑,右手握住长枪,呢喃道:“玄色卫?这是上官云雀手中最强的一支势力,听闻上官云雀每年都会从下属中挑选敢死之士,用药物透支他们的潜力,强行提升他们的境界,以至于这些人,哪怕是返虚境界者,也活不过六十岁。老朋友,今天让你杀个痛快!”
地平线上,一行黑色骑士,拖着浓浓的烟尘,朝着客栈如潮水般涌来。
玄色卫统一着赤黑色重甲,持锋锐无匹的阔刀,胯下的战马,亦披重甲,以精草喂养加以丹药辅养,冲锋起来,势不可挡。在野外,纵然猛虎遇到这种战马,也会被两蹄子生生踢死。
玄色卫连成一片,势成后,勇不可当。
上官云雀曾用玄色卫,灭掉不少门派,江湖上的寻常门派,根本挡不住玄色卫的一波冲击。
战马践踏大地,老一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他身形雄伟,阔口豹目,直立起来,甚至比黑熊还要高大威猛。
那一杆碗口粗细的铁枪,在他手中宛若柳枝。
老一面无惧色,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立在房顶的洪鱼一眼,他见洪鱼面色潮红,眸中尽是兴奋之色,顿时起了与其一较高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