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十几天,等待到这样一个结果!崔莺莺承诺,顶多推迟一个小时,就能送到自己手上的借条,竟然推迟了三百多个小时,可借条依然不见踪影,施恩不免五心烦躁、十分气恼,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我说施溪呀!这事,是大事!头等大事!你可得抓紧点!多想点办法,到处去打听打听嘛!”
就这么一句话,绊翻了施溪的小姐脾气,她噼里啪啦地向老父亲发起了牢骚,就像马克沁重机枪,一旦扣动了扳机,哒哒哒的声音,就难以停歇:“你吃根灯草,说得轻巧!打听打听?我上哪儿打听去?!连崔莺莺工作的单位,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还说已经旷工了十几天,要开除她呢!那个叫杨国栋的,你见过的,用小轿车把你从火车站接到我家的来的那个人,替他打掩护,说她回老家,照顾病重的老母亲去了,结果,被戳穿了。希尔顿酒店,还要处分杨国栋呢!你说说,你说说,我找谁打听去?!”
施溪一听,愣住了。片刻之后,连声发问:“这个崔莺莺,怎么能这样呢?!她她她,她该不会卷款潜逃了啊?!五十万!五十万哪!不是一笔小钱啊!”
施溪耐住性子,劝慰父亲:“不会的,不会的!依照我对莺莺姐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我敢担保!”
施恩忽发奇想,说道:“好好好,就算你对崔莺莺有所了解,你敢担保。可是,那个借钱的钟老板,你了解吗?!你敢担保他,不是坏人吗?会不会那个钟老板,贪图五十万,把崔莺莺给杀了?!”
话,说到这里,勾起了施溪心底的怨气,她数落道:“那天,你怎么就没有考虑考虑:钟老板是不是好人?!会不会贪图你的五十万?!我劝你谨慎小心一点,你还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实话,施恩当时是一时冲动、一时气恼,跟女儿赌一口气,非要把五十万借给钟老板。事后,稍一冷静,他就后悔了。可是,事已至此,世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卖!后悔,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是,作为长辈,施恩拉不下情面,在电话里,向女儿道歉。他只是委婉地表达懊悔:“唉!你是不知道呀!自打从省城回来以后,我一直惦记着,五十万,会不会打了水漂?这可是关系到你和我,后半辈子是不是幸福的大事情啊!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急得我呀,吃不下、睡不着!牙齿也肿了,喉咙也上火了……”
施溪一时情急,忘记了要节省长途电话费,向女儿拉起了家常,希望博得女儿施溪的同情与宽慰。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引来了女儿施溪的厉声责备:“你别在我面前,倒苦水!什么着急呀,害怕呀,担心呀,后悔呀;什么吃不下、睡不着、五心烦躁、焦虑上火。活该!你呀,你是‘叫花子吃残菜剩饭——全都是自讨的’!当初我那样苦口婆心,叫你不要借钱给崔莺莺,不要借钱给钟老板!你偏不听!还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现在好了吧?!上当受骗了吧?!你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话没说完,她感觉不对,连忙改口:“不,不对,是不听小人言……”话没说完,她还是感觉不对,再次改口:“不!还是不对!是‘不听儿女言,吃亏在眼前’!”
其实,施溪性格温驯,颇有修养,待人接物,礼貌谦和、文质彬彬。只是在父亲面前,有些任性撒娇、口不择言。这也是老父亲对女儿娇宠惯了。平时,女儿施溪有些冒犯、顶撞他的言语,施恩顶多苦笑一两声、摇头两三下,只当是耳边风,一吹两散,并不计较。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施恩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能够听到好消息——崔莺莺回来了,借条拿到了。没想到,当头一瓢冷水,浇得施恩,从头到脚,透心凉!可是,大失所望,听到的消息是:“崔莺莺失踪了!”“借条没有拿到!”“崔莺莺失联了!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她!”
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女儿如此横蛮的态度、如此刻薄的言辞,施恩实在接受不了,瞬间情绪爆发:“你呸!你坏!你混账!老子为了这五十万,差点丢了半条命。你不仅不安慰我几句,反而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你你你,你还想要我把剩下的半条命,也搭进去,就舒服了,快活了!是不是?!昧良心的东西!”
施溪没想到,几句话,会惹得父亲大发雷霆,她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您,您误会了……”
施恩气得嘴唇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老子不跟你废话了!费心、费力、还费钱!挂了!”
“吧嗒!”电话那头,父亲重重地放下话筒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敲打在施溪心房上的重锤。施溪手里捏着话筒,痴痴呆呆地站在电话旁,听着话筒里持续不断地传来的忙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过了许久,才嘤嘤地哭出声来。心疼五十万,心疼老父亲,心疼那即将到手,却又不翼而飞的新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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