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恰恰错了!肝脏比较特殊,是人体内;唯一没有痛觉神经的器官。所以,无论它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或者劳累,都不会有异常疼痛的现象出现。当你感到肝疼的时候,已经是肝脏的肿瘤体积很大,挤压到肝外包裹的包膜、压迫到包膜上的神经、累及到其他器官。所以,肝癌一经发现,绝大多数已经是晚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医生给施恩开了一些口服药,然后,建议他到省城的肿瘤医院去就诊。
施恩根本就没有去拿药,直接回了家。他想,既然得了最凶险的癌症——肝癌,而且是晚期,就没必要再折腾了。先手术、后放疗、再化疗,几十万元填进无底洞里,人,被折磨得像个骷髅,最后,还是人财两失。他的一个老同事,就是这样的结局。何必呢?别治疗了,省下几个钱,给女儿买房吧!
谁知道,病,没治成;房,也没买成。唉,“南瓜叶子揩屁股——两面不落好。”
施恩不停地懊悔:知识浩如烟海。以前啊,我总是自恃是知识分子,以为自己啥都懂。其实啊,许多知识一知半解,还有好多知识,闻所未闻。无知得狠呐!
自从把五十万,借给了崔莺莺,却没有拿到借条,无可奈何、心神不宁地回到了矿区小镇,施恩一直病病殃殃、食欲不振。这心里呀,空落落的。就像《西游记》比丘国里,被剜去了心肝做药引的一千一百一十一个无辜孩童,又像是《封神榜》里被挖去了“七窍玲珑心”的忠臣比干。死了,只剩一具空躯壳;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干任何事情,他都打不起兴趣。合唱团,不去了;广场舞,不跳了。天天跑到自己原先任教的小学去,蹲在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守着学校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机,等着女儿施溪打来的电话。
那年月,各家各户有钱安装私人座机的,委实不多,尤其是在偏远山区的矿山小镇。能够付得起“初装费”的家庭,犹如凤毛麟角。
家里若有急事,需要与外地的亲友联系,怎么办?大多是厚着脸皮,去蹭公家的电话。公家的办公经费也有限,人人都来打电话,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为了“开源节流”,不少公家单位的电话机,出现了一种“奇观”:做一个木头盒子,把整个电话机罩起来,只有听筒、话筒是暴露在外的,方便接听电话。接听电话,是免费的。拨打电话,电信局要收费,因此拨号键盘,是被锁定了的。木头盒子靠近拨号键盘的位置,有一个木制小门,门上有一把小锁。经过领导批准,批了条子,同意往外拨打电话,才能在主管那里(一般都是办公室的干事之类)拿到钥匙,打开小木门,在键盘上拨号。
施溪曾经任教的矿区小学,电话就是采取了这样的管理办法。平时,施恩惦记着远在省城工作的女儿施溪,音讯不通、联系不便,怎么办?伟人说得真不错,“人民群众之中蕴含着无限的创造力”!施恩先拜托尚在学校任教、且在学校办公室搞教务工作的老同事高飞,听到是女儿施溪打来找他的电话,就由高飞对施溪说,“你爸爸不在学校,无法传呼,请你过半个小时以后,再打电话来。”
施溪当然知道,她爸爸早就退休了,当然不在学校。这,只是她和父亲商量好的联络方式。高飞接听了施溪的电话以后,飞一般地跑到施恩的住处,叫上施恩,一起往学校跑。两人跑到学校,大约刚好半个小时,稍等一会儿,施溪的第二次电话,打来了,父女俩就能通上话了。
想想现在,打开手机,哪怕远在天涯海角的亲友,立马接通,说话、视频,如在身边。回忆当年,为了与亲友说上几句话,也为了省下几个话费,竟要如此折腾!两相对比,真是恍若隔世啊!
父女如此联络,苦了传话人高飞。施恩与施溪,想要说上几句话,高飞就得来一次马拉松长跑。好在高飞是施恩的学生,感念师恩,不辞辛劳。
这次,施恩回到了矿区小镇,不满足于与女儿施溪,再用这种方式联络了。他觉得。如此联络,有一个弊病,他容忍不了:即使女儿施溪打来了电话,至少要延迟半个小时,他才能知道详情。眼下,对于施恩来说,最要紧、最要命的信息是:“崔莺莺联系上了没有?五十万元的借条,拿到手了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性,施恩想想就害怕:女儿施溪打来电话的时候,高飞恰好有事,不在办公室。其他老师接听电话,肯定是这样的情景:拿起话筒,问:“喂,您找谁?”电话那头:“我找施恩,施老师。”电话这头:“啊,施老师老早就退休了。不在学校。”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自己日不睡、夜不眠,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重要信息,岂能让它轻易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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