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好大的帽子!好大的罪名呀!”崔莺莺故意做出一个十分惊愕的表情,说道,“差一点点,就把我吓死了!不就是借个钱吗?还违法?!还犯罪?!你不愿意借钱给钟老板,也就算了。犯得着,给他,给我,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吗?!借钱嘛,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厢情愿的事情!你看得中这么高的利息,你就借;你看不中这么一点利息,你就不借!犯不着,跟我撕破脸皮,伤和气呢?!你说是吧?”
施溪诚恳地说:“利息,确实不低,我看得上眼。可是,我怕,我怕利息没有拿到手,连本金都丢了!”
崔莺莺欲擒故纵,说:“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如果你害怕承担风险,那么,我刚才的一番话,就等于白说。就算我呀,放了个屁,行不行?!我不会勉强你的!也勉强不来呀!”
施溪被怼得无言以对。
施恩接住了话茬,说:“崔姑娘说得对,收益与风险,总是相伴相生,是一对孪生兄弟。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金弹子,打不着金凤凰’。说的是一样的道理。崔姑娘,我信你,我愿意承担风险,我把五十万,借给你!”
崔莺莺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哎呀!太好了!我……”
“不行!我不同意!”施溪立马表示反对,把崔莺莺剩下的半句话,噎在了喉咙管里。
施恩奇怪地问:“你反对?你为什么要反对?!”
施溪针锋相对地问:“您先说一说,您为什么要同意吧?”
施恩:“为什么?为了让你住上好一点的房子啊!赶巧了,你买房子,交首付,差十万。崔姑娘的朋友正好要高息借钱,一年利息十万。这不是,天赐良机,两好合一好吗?!”
施溪:“哎呀!老爸,老爸,我糊涂的老爸呀!你指望天上掉馅饼,其实,从天上掉下来的,很有可能是陷阱!她的男朋友,钟老板,借钱,说是要去做生意。您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想得出来呀!一年以后,支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之后,他自己还能有钱赚吗?!还要扣除费用、税金。毛利率,没有百分之五十,都不可能把账做平。是什么生意,有这么高的利润呀?难道是去贩毒?!”
崔莺莺听不下去了,这回,她是真正地生了气。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凶到施溪的面前,手指头对着施溪指指点点,骂道:“小贱人!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肯借钱给我,也就算了。还要无端猜测、说三道四。说说什么馅饼、陷阱,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竟然污蔑我的男朋友,是毒贩,在贩毒!”
施溪赶紧辩解:“拜托你,搞搞清楚!我何曾说过 ,你的男朋友是毒贩啊?!我只是打个比方,说,即使是贩毒的人,也不可能开出这么高的利息,去借钱!”
“算了!我跟你,没话说!我走!”崔莺莺赌气,转身离开。
施恩一把拉住崔莺莺的衣袖,说:“崔姑娘,别走!五十万,我借给你!”
崔莺莺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双目死死地盯着施溪,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施溪急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老父亲,吼道:“你你你你,你老糊涂了吧?!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信她,反而不信我?!我跟你说得嘴巴流鲜血,你反而说我嘴里,含着苋菜水!”
施恩也有些动气:“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这个不孝的家伙,竟然骂我是老糊涂!行!今天,老子就糊涂到底了!崔姑娘,走,我跟你到银行,存钱去!”
崔莺莺没有想到,施溪的提醒,效果适得其反,惹毛了施恩。她当然,乐见其成,坐享其成。嘴角浮现出一丝丝微笑,胜利者的微笑。对施恩,点点头,说:“走!”
施恩穿好了外套,对崔莺莺说:“你等等我!我拿钱!”说罢,他跑到施溪的卧室里的一个角落,打开靠墙的大蛇皮袋子,里面装的全都是萝卜、土豆、红薯,这都是施恩在矿区,利用田边地角种植的“战利品”。他扒开这些带给女儿的“贵重礼物”,从蛇皮袋子的底部,取出一个又一个包裹,里面用报纸紧紧地裹着,外面缠上了透明塑料布。包裹呈长方形,一共有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