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崔莺莺回到建筑工地项目部办公兼宿舍区,路过门卫室,门卫大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喊道:“崔莺莺,崔莺莺!小崔!站住!你犯事了!”
崔莺莺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门卫大爷。崔莺莺一直打心眼里,感激这位门卫大爷。当初,如果不是门卫大爷主动带她和刘云云去见常总,她们俩就不可能有现在这份工作。她一直认为,门卫大爷也是自己人生中遇到的贵人,所以,一直对门卫大爷相当客气,每次从门卫室路过,都要对他报之以点头加微笑。
门卫大爷对她的态度,也相当和蔼,除了点头微笑,有时候还加上一两句玩笑:“哟!大美女,今天收拾得挺漂亮的!”“小崔呀,吃饭没有?没吃,就上我这儿吃一点!好菜!土豆皮炒大蒜皮!哈哈……”
崔莺莺停住脚步,诧异地问道:“大爷,我,我犯什么事了?”
门卫大爷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点,免得他的回答,被别人听去。崔莺莺快步走到了门卫大爷的跟前。门卫大爷压低原本粗大的嗓门,说:“丫头,大事不好哇!常总找你!”
崔莺莺心里些许放心了,却又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常总找我,跟我犯没犯事,有啥关系呀?啊,您跟我开玩笑吧?”
“傻丫头,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常总真的找你!他找你,就一准没好事!”
崔莺莺虽然心里有了几分紧张,但她转念一想,我一没犯法,二没违纪,我能犯啥事呢?!要犯,也是拈不上筷子的小事,不怕!
于是,她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常总找我,兴许是好事吧,他请我喝酒呢?”
“你呀!做梦吧!‘猪八戒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依照我多年的经验,常总这么个大领导、大忙人,亲自找最最下层的打工仔,准没好事!不是你被公安机关逮住了、通报了、严重影响了公司的荣誉,要开除你的工作籍!就是要给你一个大处分!”
说得崔莺莺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想:是啊,常总每天忙得两腿不沾地,手底下几千号人,该有多少麻烦事?!我虽然进公司好几年了,跟常总基本上没有接触啊?!只怕,他连我是谁,都对不上号。他怎么会亲自找我?不行,我得打听清楚。
“大爷,常总跟您是怎么说的?”
大爷答:“常总一进大门,就问我,‘你认识崔莺莺吗?’我说,‘认识啊’。他又问我,‘她来上班没有?’我说,‘没有。’常总撂下一句话,‘看见她来了,让她立刻、马上来见我!’就走了。我正想回答一个‘是’,可他已经走远了。表情十分严厉,语气十分严肃,记得,我上次看见他这种表情,还是去年,发生了安全事故,死了一个人!”
这话,把崔莺莺彻底说紧张了,怔怔地站在那里,反思:“我,我没没没犯什么事啊?!……”
门卫大爷冲她吼了一句:“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快去呀!”
崔莺莺这才被惊醒,疾步匆匆朝总经理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