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饭碗，崔大娘十分抱歉地说：“我们俩的晚饭，刚刚煮得，还没吃呢，就听见隔壁的狗在狂叫，我怕这条恶狗，把我家生蛋的母鸡给吃了，就开门出来看看……
现在想起，年轻的讨饭女，都还有些后怕，声音还在颤抖：“幸亏您出门来看看，来得及时。稍晚一点，我娘就没命了。真谢谢您了！”
崔大娘阻止，道：“谢啥呢？！咱们都是穷人，穷不帮穷，谁帮穷 ？！“
老年讨饭女，病重难受，刚才还半闭着眼睛，垂着脑袋，直哼哼，一看见稀粥碗，顿时来了精神，眼里闪动着急切的光芒，端起碗，猛喝了一口，烫得她龇牙咧嘴。吐出来的稀粥，糊在下巴上、脖颈上、衣襟的前胸上。
年轻的讨饭女赶紧掏出一块辨不清本色的手绢，细心的、耐心地，替母亲擦拭。崔大娘忍不住赞了一句：“这个女子，真行孝！”
年轻的讨饭女，冲着崔大娘微微的、腼腆地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个第一印象，赢得了崔大娘的好感。
崔大娘真心诚意地说：”真对不住，亏待你们母女俩了！这本是我们两个人的晚饭，想再煮点吧？家里也没粮了。正寻思着，明天去山外，找亲戚家借点呢！眼下，只能加点水，凑合着吃了！对不住啊！”
年轻的讨饭女，赶紧欠身道：“这已经很好了！有热的下肚，我浑身都暖和了。谢谢大爷、大娘！”
崔大娘听了，哈哈一笑，道：“傻丫头！哪来的大爷啊？！啊，你以为，我们两个，是老俩口，是吧？错了！他是我儿子！生得见老！他叫崔腊月——腊月生的。”
说错了话，年轻的讨饭女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在崔大娘的眼里，这个表情，很是可爱。
年轻的讨饭女感激地朝炉灶方向，瞟了一眼。那个叫做腊月的男人，独自站在灶门口，正慢慢地喝粥。火光窜动，时明时暗，男人的模样看不真切。看身材，矮小了一点，好在四肢健全，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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