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那个餐刀的一瞬间,宋词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震惊,随即却又恢复了平常。
他往前走了两步,叹了口气:“是谁给你的错觉?你所有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真觉得,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伤得了我?”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苏童童笑得几分悲凉,“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我知道这个忙,你会愿意帮的。”
“你进了这里之后,一切事情,都不由我做主了,”宋词耸了耸肩,“虽然作为你的师父,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抱歉,我可能真的办不到。”
“不会是很难的事情,”苏童童把玩着手上锃亮的餐刀,“这个刀是开过刃的,能伤害人的,你懂我的意思。”
“你伤害不了我的,”宋词有些无奈,他往前走了两步,“听话,把刀放下来,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我不想对你动手,教你的本事,是对付敌人的,不要拿来对付自己人。”
“自己人?”
苏童童轻轻地笑了笑,她将锋利的刀刃轻轻地压上了自己的手腕,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曾经受过伤的那一块:“我说了,我从来就不想伤害你。”
带着这把餐刀从来就不是为了伤害谁,她只是在赌,赌一个自己很重要的机会。
“肖老找我谈话的时候,曾经很隐晦地问过我,溯春十九针的事,他说过,他需要一位溯春十九针的传人来帮他办件事,当时我不想和帝都的人扯上关系,所以委婉地拒绝了。”
“现在,我想用溯春十九针和他做个交易。”
宋词一愣,却还是摇了摇头:“没用的,溯春十九针很珍贵,但并非你一个人会,说起来这门针灸,你父亲才是个中翘楚,他若是死了,肖老说不定还真会为你的这手阵法破个例,可你父亲没死。”
“溯春十九针的真正传人,说起来,该是你父亲才对,有你父亲在,肖老不会轻易让步的,甚至,都不一定会见你的。”
“那我就割断这只手,”苏童童并不因为宋词的话而有丝毫的动容,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肖老对这件事到底看不看重,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说这些话来哄骗我,没有意思。”
“我骗你做什么呢?”宋词苦笑,“你可以不信我,但那本溯春十九针的医书本就是你父亲的家传,这你还能不信吗?你所学皆来自于那本书,在这上面,你父亲比你更有价值。”
“但他不能动手了,不是吗?”苏童童眼里的讥笑一闪而逝。
从前几天第一次见到那个所谓父亲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对方的手很奇怪,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每次滚动轮椅轮子的时候,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助感。
后来谈话的时候,她故意装作认亲激动的样子,试探了一下他的手,果不其然,那人的两只手,接近全废!
抬起来已经是勉力了,根本没法提重物,一动就抖得不成样子,这样的一双手,怎么可能还拿得起针?
“……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宋词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提醒道,“你父亲的手确实不能用了,但你的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