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最后来的没买到桂圆的姑娘都在往自己这边瞅，颜可出声道：“下次吧。下次要是遇见什么好吃的果子，我多摘点给你们带过来。放心，价钱绝对比在镇上买的便宜。”
等到了秋收，山中的野果子什么的或许可以拿过来，能换多少钱就换多少钱，家里能有一进项也挺好的。
“叮——铃铃，叮——铃铃。”一长两短，钟铃响了开课了，肖九娘没一会儿就走了进来，姑娘们也只好各回各的蒲团上跪坐。
颜可赶紧将针线篓中的铜钱收捡起来，放进布包里，挨在脚边。做好这些，腰背挺直，专心致志的听肖九娘授课。
肖九娘手里拿着戒尺，先是扫了一眼，见人都到齐了，开口说道：“先不讲课，把上回我交代你们的课业拿出来，一个个排队到我这来检查。”
一听说要检查课业，姑娘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刘七巧更是成了苦瓜脸。
“叹什么气！动作麻利点儿，赶紧过来排好队。”肖九娘戒尺敲在坐几上，“我是提前打了招呼，留时间给你们，抱怨没用。”
南庭院中的针织阁不大不小，十九个姑娘鱼贯而入，排成一小排，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手臂的距离，依次排开。
刘七巧对于这种事本来心里就没底，可不想第一个挨批评，拉着颜可和冷月排在最末尾的位置。
“小可，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肖姑姑可是咱们这七彩绣坊中最最严厉的女先生。说是以前在宫里的绣娘年纪到了，才从宫门出来，到了咱们这儿。”
刘七巧很自觉地排在最后一个，拉着颜可小声的嘀咕道：“她打人可疼了。”
颜可点了点头，还没开口说，又被排在自己前头的冷月拉了拉袖子
“你别听刘七巧瞎说，那是她自己课业没做好，才挨了手掌心的。肖姑姑是个明事理的女先生，只要你是用心认真做了，一般不会被说什么。”
肖九娘四十五了，从小时就开始做这一行，当三十多年的绣娘。
直到年纪大了才从宫中放出来，家中早没有了亲人，说是曾经有过一段姻缘，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无疾而终了，直到现在也没成亲亦无子嗣。
这些都是颜可来之后，陆陆续续的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或真或假，她也不清楚。
“李佩佩这就是你给我交上来的课业？针脚不紧密，勾线划刺，搭配色线不均匀，你这样让人家怎么看？挨五记手心，回去重做。”
“刘小云你的倒是还可以。不过怎么只绣了一半，剩下的呢？是想让我帮你完成嘛，挨三记手心，拿回去重做。”
被训斥的姑娘们满脸通红，咬着嘴唇挨了五个手板心，拿着自己的绣帕羞愧的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啪啪啪——”
不大的针织阁除了呼吸声，便是打板子声响。刘七巧排在最后一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前头的队列松动，颜可默默的往前挪了一步，吐出了一口浊气，心里担忧着自己的会不会不合格。
她倒不是怕挨板子，只是……颜可看了一眼粗布上的针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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