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天启国的百姓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收,在京城,也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太子大婚了!
今年四月的一场后宫赏花宴后,洛家在钦天监选取的指婚吉日,一纸诏书定下了天启国未来的国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翰林院学士洛擎云之女洛梦兮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洛梦兮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洛梦兮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接下来几个月,礼部和钦天监便紧锣密鼓得筹备起太子婚礼。太子轻轻松松,订婚宴后还能跑外地赈灾,洛家却彻底陷入了忙碌之中。洛擎海一家也到了京城,第一次正式在京城出场,可惜他们一家到时,程韵还在江省赈灾,所以没能够第一时间相聚。
初入京城的林颖不仅见识到了官宦之家的繁文缛节,而且见识到了天启国皇室的富贵奢华。林颖也算从小锦衣玉食的了,但光是看到之前初定仪式上皇上的赏赐单子,就让她大开眼界了。
皇上赐给太子妃本人的多是首饰、衣料、日用银器等,但肉眼可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花式繁复多样,很多竟是她不曾见过的。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这还不算完,还有赐给太子妃父母的,黄金白银那都是寻常,妙的是那些皮草饰物无一不是地方进贡的珍品。
从洛擎海几个堂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口中,她还知道了,初定那日,洛家领赏谢恩完毕,还有一场订婚宴,同样也是觥筹交错,鼓乐齐鸣。
那日,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都齐集太子妃家出席宴会,内务府备酒宴,鸿胪寺派官员引礼,钦天监派官员报时,并设乐队。来宾齐聚后,还有奉茶、奉果、奉酒、奉馔酌酒等流程,可谓繁琐至极。
程韵赈灾回京后,太子正式大婚的日子也近了。所以林颖只是和程韵匆匆相聚一次,接下来的时间,也被洛梦兮的娘拉了壮丁,协助洛家筹备太子妃大婚。
送妆那日,程韵第一次见识到真正意义上的十里红妆,平常低调的洛家也在此时向世人展示了老世家的底蕴,第一抬妆奁进入宫门时最后一抬妆奁还没从洛阁老家里出发呢。
太子东宫里,一百二十抬嫁妆依次排开,把院子挤得满满的,前两抬是房产和田产,用贴着双喜字的瓦和彩纸包裹的土坯来代替,只见嫁妆箱上密密麻麻的垒了好几层瓦和土坯,引得众人大声叫好。接着便是全套的紫檀家具,虽然都是常规的床榻桌椅柜子架子,但胜在样式精美,惹得一些夫人起了心思想要问下样式由来。最后便是古董摆设首饰衣裳等,唯一特别的就是那一盒盒首饰匣子打开后,却不是规规整整摆放着的,而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堆得满满的……
这让周围看晒妆的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珠宝,看来洛家底够厚的了。”“你懂什么?这是嫁入皇家,不多置办点能行么?”
“你们别忘了,洛家可是老世家了,前朝时还出了一个巨商子弟,当时富可敌国。”
程韵听着这些命妇七嘴八舌得分享洛家的二三事,忍不住想起那个冰雪聪明的洛梦兮,想来,有洛阁老这个精明受宠的爷爷,还有家族出那么多嫁妆明晃晃得表示对她的支持,即便嫁入皇家,她也可以过得很自在吧。
次日,便是正式的成婚日。在程韵的眼里,各种三拜九叩,令行禁止,庄严有余,热闹不足,还没有她家林墨成婚时那般好玩呢。
即便如此,太子大婚的阵仗也着实让京城的百姓津津乐道了好几天。接着,最先收割土豆的职田沿途大声报喜,天启国新粮食土豆亩产两千八百斤,把还沉浸在皇室奢华威仪的百姓激动的心情推向了顶峰,这就是第二件大事。
消息从东城门口传入时,另外一个城门口,在程老爹和程韵艳羡的目光中,程大嫂带着程婷往江省万县探亲去了,程大哥还在合州忙着堤坝工程,这一下子过去,大嫂也总算是一个小家团圆了。这还不止,程二哥仗着有个受皇上宠爱的郡主妻子,给程二哥请了大假,也往西南那面探亲去了。
程韵等到马车走远后,装着哭腔对程老爹说道:“爹,京城就剩下咱俩相依为命了……”
程老爹刚刚还沉浸在离别愁绪中的心情,一下子被小女儿的装模作怪逗没了,转头给了程韵一个白眼,“堂堂伯爵,还是当祖母的人了,怎的如此作怪,也不怕带坏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