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屹的父母是系统运行的骨干,他自小就和精英系统们待在一起,接受有关于系统空间站的知识,在成年后接手工作,负责系统的维修与线路处理。
他的第一个小世界物理数学好,是因为他在空间站的基础结实,就算一部分记忆没了,可已经烂熟于心的东西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也能应用的如鱼得水。
江听屹进入第一次任务世界是为了实时维修更新一个成长型系统,投放世界在孟念夏本来的世界。
系统监测是包括数据以外的运行状况的,也就是要观测系统在现实世界中的运行现象,所以空间站给他的身份是一个留守儿童,跟着奶奶生活。
江听屹变成了一个只有四岁的小胖子,为了更贴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他给自己的记忆做了模糊处理,又做了一个程序,专门用来存储记忆。
这段程序后来被他改善后用来储存每个小世界的记忆。
刚到那个世界时,他的奶奶带着他在老家避暑。
这个村子是个大村,什么姓氏的人都有几户人家,但大部分青壮年都在外务工,只留下老人和孩子,村子里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占绝大部分。
四岁的江小朋友不乐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尽管同龄人很多,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和小朋友一起在泥地里打滚的年纪。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有些老人家带孩子总是不太关注他们的卫生问题,农村泥土多,那些孩子玩的疯,领口袖口边缘总是黑乎乎的,衣服上的印子深一块浅一块,头发也乱糟糟的,有些孩子甚至还挂着一条大鼻涕。
四岁江听屹对这个孩子记忆很深刻,因为他总是不擦鼻涕,一直“吸溜吸溜”的吸鼻涕,指甲缝里全是泥。
因为江听屹坚持拒绝融入那些孩子玩泥巴的行径,他到五岁时也依旧没什么朋友。
隔壁那个一直只有两个老人的房子里某天突然多了个小女孩,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碎花裙,披散着头发,侧边别了一个星星发夹,半是好奇半是怯懦的从门框后探出头来看他,看外面玩耍的小孩。
江听屹第一感觉:干净。
他奶奶也看见了,问隔壁的老人:“你家孙女今年来你这啊?”
隔壁的那个老人尴尬又无奈:“嗯……我那闺女和女婿,闹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主要是没人照护她,她还小,我们也不放心。”
江奶奶也叹气,这孩子也就比她孙子小半岁,还小着呢,她的视线扫过女孩,对邻居说:“你也不容易。”
“我也不能不管她,她爷爷奶奶那边带着我女婿哥哥妹妹的孩子,她过去了也没人看,我也忙,但她父母又靠不住……”
隔壁老人当即就和江奶奶拉着手说起家里的那一堆破事,说到最后捶胸顿足,问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江听屹听的有些尴尬无趣,抬眼看到门框边的小姑娘低着头看鞋上的蝴蝶结,手指尖缠绕着自己垂落的一缕发丝。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怎么懂。
但是他听懂了,这些大人把这个孩子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没人要她,她每年都要换一个地方待。
今年换到了她外婆家。
江听屹犹豫片刻,走过去,但她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小姑娘的发旋:“那个……你要吃糖吗?”
孟念夏抬头,眼底里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