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回来了,我……”
“啊!”
景稚月疼得眼前一黑狠狠地咬住了下唇,谢空青见状连忙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疼你就咬我……”
“月儿,你别咬自己……”
无处可发泄愤怒的唇齿终于咬住了可泄力的东西,渗过皮肉漫入口腔内的血腥气,也终于将景稚月从即将晕死过去的崩溃中唤回了几分理智。
她死死地抓着被面匀出了几分力气,从咬紧的牙关中泄出了濒临破碎的话音:“梅林……梅林被人动过手脚……去树根下找!”
“树根下藏着东西!”
“还……还有这个……”
她示意谢空青从枕头下摸出个瓷瓶,艰难地说:“那畜生的身上也不对劲,把这个拿去给福子吃了……”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可福子为了护她受了不知多重的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福子真的会死!
谢空青强忍着惊恐把瓶子递给满眼是泪的空雾,抓着景稚月的手颤声说:“好,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月儿你挺住,你……”
“不好了……不好了!”
产婆猛地一松被子,惊恐万状地往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地说:“这是要血崩啊……”
青竹请来的圣手怒道:“别胡说!”
谢空青已经要疯了,这时候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不是……
“你说什么?”
谢空青身形一闪狠狠掐住产婆的脖子,赤红着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胡言一句试试?”
“你再敢咒她一个字……”
“谢空青!”
景稚月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呵住了他的动作,咬住舌尖往四肢灌了些力气,无比冷静地说:“把青竹叫进来。”
“你先别急着杀人给我陪葬,我还不死不了。”
这里的人救不了她,她能自救!
想借此害得她一尸两命?
做梦!
产房自来被古人称作不祥之地,除了女子,敢在众目睽睽下闯进去的也只有谢空青一人。
青竹是个男子。
他不能进去。
院子里的人下意识地想拦,可谢空青却冲出来,直接把同样急得满头是汗的青竹拎了进去。
青竹顾不得多的,跪在床边就哆嗦着手给景稚月把脉。
可察觉到脉象的异状,他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这就吓着了?”
景稚月掐着谢空青的胳膊咬牙说:“记得我之前教你的施针之法吗?”
“我说地方,你下针。”
孩子胎位不正,强行催产必然血崩。
她现在必须先稳住气血,可也不能耽搁。
否则孩子在腹中憋了太久,说不定就会窒息缺氧变成个小傻子!
青竹强压下心惊颤颤地抓起了银针:“王妃您说。”
景稚月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说出几个穴位,等针尖入体立马就说:“黄婆婆,顺胎!”
黄婆婆医术一般,可在生产一道上却精通各种技巧。
景稚月说完她马上就冒着被谢空青掐死的风险,双手落在了鼓起的肚子上。
“王妃您忍着些,我要开始了……”
顺胎位是靠外力强行将孩子从臀围转为头位的姿态,有经验的产婆能做到,可过程却是无法言说的痛苦。
景稚月嘴里的参片换了一片又一片,不断送出去的血水也彻底染红了谢空青的眼。
他绝望地擦去景稚月头脸上的冷汗,看到她逐渐难以聚焦的目光,仿佛是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尖上的花缓缓凋零。
他靠在景稚月的耳边,声音不断发抖:“景稚月,你要活着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要了……”
“只要你好好的,不管是权势还是天下,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只要你……”
“景稚月……你不能扔下我……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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