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星抬眸之际,映入眼帘的竟是他的嫡亲二叔 —— 太上长老夸阳。此人于家族而言,堪称擎天巨擘,征战四方,为夸家开疆拓土无数,然其行事作风凌厉狠辣,杀伐果决,手上沾染的鲜血亦是难以计数。
面对二叔的出现,夸星整顿家风的决心并未有丝毫动摇。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夸阳,沉声道:“二叔,此事来龙去脉,你可清楚?”
夸阳冷哼一声,声如洪钟,振聋发聩:“何须细究过程,结果已然明晰!嫡系一脉,四十一名天骄陨落!纵使强如盘家、女家这般庞然大族,若屠戮我夸家如此众多族人,我等亦当义无反顾,挥戈相向!更何况是奴族?!”
夸星并未多言,只是取出一枚玉简,递至夸阳手中,道:“二叔,且先观此影像,再做论断。” 夸阳接过玉简,神念探入,片刻之后,纵使他向来心狠手辣,亦知晓夸棱此次所为实在难称地道。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神色凄厉地冲入场中。她额头青筋暴起,铁青之色尽显,脸上十余条血渍交错纵横,在夸阳面前重重跪下,死死拉住夸阳的衣摆,悲声呼号:“恳请阳长老主持公道,还嫡系一脉逝去的孩子们一个清白!” 先前那些死者家属,见夸星毫不留情地严惩伤害恨家老祖的儿童与少年,未给夸棱母亲半分颜面,皆在一旁观望。此刻见夸阳出面,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围拢上前,齐刷刷地跪在夸阳周围,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
夸星见此情景,反而愈发冷静,面色肃然,对着夸阳拱手一礼,道:“二叔,不如你来担任族长之位?” 夸阳闻言,微微一愣,道:“族长之位,乃诸位老祖共同商议决定,岂容私相授受?!”
夸星神色一厉,大声道:“我身为族长,却毫无威信可言,这般如何统领家族?!”
夸阳一时语塞,环视四周跪地的死者家属,道:“这些族人痛失至亲,前来讨个公道,难道有错?”
夸星情绪激动,言辞恳切:“自我继任族长以来,我夸家的家风究竟如何?子弟们平日的所作所为,大家皆有目共睹。他们是如何对待平民百姓?如何对待辖下子民?又如何对待奴族子弟?一个族群,尚无凌驾他族之上的实力,却滋生出如此狂妄自大的心态,行事飞扬跋扈、自以为是,此乃家族败落之征兆,更是取祸之道啊!”
夸阳脸色愈发凝重,陷入沉思,默默品味夸星所言。夸星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不妨换位思考,若换作我们遭遇这般事情,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儿,谁能不怒发冲冠,拔剑相向?夸棱虽天资卓越,修为提升迅速,单论修为,确有值得家族重点培养之处。然而,德行才是根本!无德有才之人,实则为大恶!此次他侮辱的是恨天,为我族立下汗马功劳的恨天!若他侮辱的是盘家人、女家人,一场大战必将不可避免。届时,家族又将有多少人为此伤亡?所以,夸棱罪无可恕,该死!”
夸星手指恨家老祖,面向夸阳道:“二叔,此事与恨家老祖、恨天当真脱不了干系吗?本可以没有的,若不是夸棱这个无德之辈惹出祸端!如今,你还要灭恨家全族?亦或是连同这十四个家族一并铲除?若真如此,因一个无德败类致使我族实力大损,他便是死上百次也难辞其咎!”
夸阳再次陷入沉默。他深知,一个家族的强大,离不开奴族的支持。对外征战之时,若无奴族战士冲锋陷阵、充当炮灰,族人伤亡必将惨重,这对家族的长远发展极为不利。征服这十四个伪神境奴族,夸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耗费无数心血,牺牲众多族人。倘若因夸棱一人之过,灭了这十四家奴族,夸棱确实死不足惜。
恨家老祖亦是心思通透之人,恨天闯下大祸,他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出击,反客为主,前来向夸家施压。其余奴族众人也看得明白,彼此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十三个伪神境大佬齐聚,只为给夸家施加压力,为奴族争取应有的尊严。
权衡再三,夸阳终于开口:“灭族之事便罢了,恨天、恨化必须伏法!”
恨家老祖缓缓开口:“夸阳长老,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对吧?” 夸阳点头应道:“自然如此,杀人偿命,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