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二:阿古达木指着一只被关在单独小笼里、显得格外凶悍好斗的灰羽大公鸡,对摊主比划着,掏出沉甸甸的银袋。
画面三:驿馆昏暗的房间里,顾沉渊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塞给阿古达木。包袱一角散开,露出里面各色的小瓷瓶——正是太医院用来染制药丸的朱砂、靛蓝等颜料!阿古达木则递过去一叠厚厚的银票。
画面四:深夜,驿馆后院。顾沉渊挽着袖子,手忙脚乱地将颜料混合,用刷子蘸着,粗暴地涂抹在那只灰羽斗鸡的羽毛上。斗鸡被捆住脚,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咯咯”声。旁边地上,丢着一个印着“太医院药膏”字样的空瓷瓶。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霜儿,给咱们的‘缉查蛙’们正正名。”夏紫月淡淡吩咐。
霜儿小脸一肃,小手朝着那二十只灵泉蛙一挥。无数细碎的白色光点精准地落在每一只灵泉蛙的小脑袋上,瞬间凝聚成一顶顶微型的、却端正威严的“验禽官”帽冠!
泉儿也不甘落后,小手指了指那巨大的鎏金鸟笼底部。灵泉水无声无息地蔓延过去,在笼底金灿灿的栅栏上,凝成四个水光流转的大字:“脱毛处理”!
顾沉渊看着这无法辩驳的连环证据,看着自己头顶悬着的“骗子”标签,看着笼底那“脱毛处理”的水字,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笼门前,手忙脚乱地打开笼门,试图去抱那只秃了一块的“凤凰”以挽回点什么。
那只饱受惊吓的斗鸡见有人伸手,惊恐之下奋力一扑腾!翅膀上未干的劣质染色剂被它扑腾得飞溅开来,不偏不倚,全数甩在了顾沉渊那件沾满鸡毛的破旧锦袍前襟上。
朱红、靛蓝、金粉……混杂着汗水污渍,瞬间在他胸前洇染开来,形成两个巨大无比、歪歪扭扭、色彩斑斓的大字——“丢人”!
“噗嗤……”不知是哪位年轻朝臣实在没忍住,漏出一声极低的嗤笑,随即死死捂住嘴。
金銮殿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肃杀、荒诞、滑稽、鄙夷……种种情绪交织翻滚。阿古达木瘫在地上,面如死灰。顾沉渊看着胸前那刺眼的“丢人”二字,又看看笼子里那只秃毛鸡,再感受着满殿针扎般的目光,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一个‘跨国禽类文化交流’!好一个‘增进邦谊’!”夏紫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震怒。她猛地一拍御座扶手,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帝王威压,瞬间将殿内所有荒诞滑稽的气氛涤荡一空!
“北戎使臣阿古达木!”夏紫月目光如电,直刺瘫软在地的阿古达木,“尔身为使节,不思诚心修好,反行此欺世盗名、以劣充珍之举,意图蒙蔽天听!视我大楚国威为何物?!”
阿古达木浑身剧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夏紫月不再看他,转向面无人色的顾沉渊,声音冰寒刺骨:“顾沉渊!尔身为大楚官员,不思报国,屡教不改!前有禽鸟走私劣迹,今更勾结外使,盗用太医院禁药,伪造祥瑞,欺君罔上!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