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夏府正厅的雕花窗棂透进晨光,将「忠勇之家」的匾额照得发亮。夏紫月扶着后腰坐下,案头的青瓷茶盏里飘着灵泉泡的胎菊,忽然听见前院传来马蹄声——是镇守北疆的父亲夏振邦的亲卫归府了。
"小姐!将军的家书!"
朱漆托盘上放着牛皮封套,封口处盖着"北疆铁卫"的火漆印。夏紫月指尖抚过封套上的磨损痕迹,想象着这封信如何穿过戈壁、越过雪山,历经二十三日抵达京城。拆开时,粗粝的羊皮纸上墨痕未干,力透纸背的字迹带着北疆的风雪气息:
吾儿紫月亲启:
为父已率虎狼之师击溃北戎左贤王,缴获寒铁二十车。闻顾沉渊那竖子竟敢欺你至此,待为父回朝,定当用此铁为你腹中孩儿打百套兵器——长刀要刻「护母」二字,短匕需嵌双鱼纹样。若那侯府再敢生事,为父便拎着斩马刀劈开他府门!
另:北疆雪豹产子,为父已命人捕来一对白额幼崽,可与灵泉鸡作伴。切记每日用灵泉水炖鹿肉,莫学你母亲怀你时贪嘴酸梅,害为父在帐中熬了三十日酸梅汤......
信纸右下角还有行小字,墨色较淡,显是犹豫后补写:萧景容那小子若敢负你,北疆有的是拴马桩。
"父亲还是这般急性子。"夏紫月笑着拭去眼角泪,羊皮纸上的"酸梅汤"三字让她想起那年,母亲有孕时想吃江南蜜饯,父亲竟派快马七日内从苏州运来,为此挨了皇帝的"滥用军资"训斥。此刻阳光穿过信纸,照见背面隐约的刀痕——显然是父亲在军帐中写信时,搁着佩刀所致。
"岳父大人果然英雄气概。"萧景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着玄色便服,手中捧着本《育儿秘籍》,封面已被翻得卷边,"二十车寒铁...臣昨日刚让人将侯府私藏的玄铁弩熔了,正好混进北疆寒铁里铸剑。"
夏紫月转身时,瞥见墙上新挂的寒铁剑——正是父亲去年送的及笄礼,剑柄刻着"破阵"二字。此刻剑身映着晨光,将萧景容苦笑的脸切成两半:"您看,岳父大人连剑鞘都备好了。"他指了指墙角的长木箱,箱盖缝隙里露出半幅豹皮,正是信中提到的雪豹幼崽。
"要不...咱们给孩子先起个小名?"夏紫月摸着肚子,左腹忽然传来轻轻的踢动,像是在回应父亲的家书,"女儿就叫'霜儿',取'北疆霜雪'之意;儿字叫'泉儿',呼应灵泉天命。"
"霜儿泉儿..."萧景容重复着,指尖落在她腕间红绳上,"臣倒觉得,不如让岳父大人亲自赐名——他前日还托人送了本《百兵谱》给臣,说要从胎儿起培养兵器触觉。"
话音未落,前厅忽然传来喧哗。八名宫娥抬着朱漆木箱鱼贯而入,箱身贴着"太后赐"的鎏金封条。为首的老太监展开明黄卷轴,尖细嗓音里带着笑意:"九王妃大喜!太后娘娘赐下十箱蜀锦,每匹都按钦天监算出的'双生祥瑞'吉纹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