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金光,夏紫月望着太极殿檐角的鎏金凤凰,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被休时,也是这样的黄昏,她抱着半箱旧衣从皇子府角门离开。此刻腰间的“长乐”玉佩发烫,提醒她现在的身份——九王妃,肖景容的“心肝宝贝”。
“王妃的霞帔该换了。”墨影捧着绣着并蒂莲的朱红披风,上面用灵泉水浸泡过的丝线在暗处泛着微光,“王爷说,要让全京城看见,被休弃的将军府嫡女,如今成了能治心疾的活菩萨。”
夏紫月对着铜镜挑眉,披风上的金线绣着的不是凤凰,而是她药摊的葫芦标记,肖景容倒真敢在皇室宴会上玩花样。殿外传来通报:“九王爷夫妇到——”她挽住肖景容的胳膊,触到他袖中藏着的止血草,是她今早塞的,以防他装咳血过了头。
太极殿内,皇帝高坐在蟠龙椅上,目光扫过夏紫月微微隆起的小腹:“九弟,这就是弟妹?听闻她曾被侯府休弃,你可要多担待些。”话里带刺,分明是试探九皇子是否因联姻失了面子。
肖景容忽然揽住她腰肢,指尖轻轻按在她后腰的灵泉玉佩上,笑得比西街的糖画还甜:“皇兄说笑了。当年在大明湖畔,她追着本王跑了三里地,非要让我尝她新制的‘笑口常开丸’——”他忽然咳嗽两声,手帕上洇开几点红痕,“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特意为我准备的定情信物。”
夏紫月配合地垂下眼睫,余光却看见顾沉渊躲在蟠龙柱后,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想起三日前在西街,这人买通杀手刺杀她,如今倒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躲在阴影里瞪人。
“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她忽然抬头,指尖划过肖景容掌心的剑茧,“当年侯府休妻时,克扣了臣妾的嫁妆——”故意顿了顿,“一套羊脂玉茶具,两箱蜀锦,还有母亲留下的翡翠平安扣。”
殿内响起抽气声。皇后娘娘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在托盘上,那套羊脂玉茶具,正是吴老夫人当年送给她的“庶女嫁妆”。顾沉渊脸色铁青,他怎会不知,那些所谓的“克扣嫁妆”,早被二房拿去巴结侯府,如今竟成了夏紫月索要补偿的由头。
皇帝大笑,震得殿角铜铃乱响:“侯府竟敢休弃九王妃,简直目无王法!”他扫向顾沉渊,“传旨下去,侯府需按双倍嫁妆补偿,再送三车辽东参给九王府赔罪。”
夏紫月在桌下偷偷捏了捏肖景容的手,触感比灵泉水还温热。她知道,这招“借皇室宴会展委屈”,正是肖景容昨夜在书房教她的——用被休弃的过往做刀,借皇帝的口讨公道,顺便让侯府成为众矢之的。
“九弟的病,看来是大好了?”皇帝忽然盯着肖景容的手帕,“太医院说你心疾加重,如今却能抱得美人归,莫不是弟妹的笑丸,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肖景容忽然剧烈咳嗽,身体晃得差点碰翻酒盏。夏紫月忙掏出颗灵泉蜜丸塞进他嘴里,指尖故意蹭过他唇角:“陛下恕罪,臣妾总说他别逞强,偏要抱着臣妾逛花园——”眼尾扫过顾沉渊,“许是昨夜在演武场练剑累着了。”
殿内贵妇人齐齐倒吸凉气,演武场练剑?不是说九王爷病弱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吗?顾沉渊眼中闪过惊恐,他分明看见三日前肖景容单手劈开碗口粗的枣树,此刻却在装病,这对夫妻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弟妹说笑了。”肖景容咽下蜜丸,趁机搂住她肩膀,鼻尖萦绕着灵泉的清甜味,“本王不过是听你说,多运动对胎儿好,才勉强耍了两招——”忽然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顾沉渊的剑尖,可是比太医院的脉案还利,本王若不装病,怎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