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站定后,夜玲珑小脸微红,低头将红绳绕上杨依泽的手腕。刹那间,一股电流顺着腕间传遍全身,令他浑身一震。望着腕间鲜艳的红绳,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杨依泽望着腕间的红绳,眼中满是惊喜,声音微微颤抖:“这……这是给我的?”
夜玲珑脸颊绯红,如同天边的朝霞,轻轻点了点头:“嗯,这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愿往后岁岁年年,玲珑身边皆有殿下相伴。”话落,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眉眼间尽是羞涩。
玄五端着新煮的雨前龙井正要献宝,看到这一幕,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茶汤泼了玄六一身,玄六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出声。玄八趴在舱顶偷吃芝麻饼,看到这一幕,惊得嘴里的芝麻饼差点掉了下来,碎屑刚好簌簌落在玄六头顶上。
画舫行至湖心时,对面忽然传来清越琴音。
大皇子杨依景的鎏金画舫缓缓靠近,四皇子杨依睿倚着朱漆阑干对杨依泽不停招手:“好巧啊,二皇兄!五皇弟新谱的《静水谣》,快来一起品鉴!”
大皇子的画舫上沈茵茵鹅黄罗裙翩跹如蝶,她笑语嫣然,声音清脆动听:“今儿这静湖真是热闹,竟能遇见靖王殿下与夜小姐。”
话落,她秋波流转,隔着两船之间窄窄的距离,将手中盛着酸梅汤的玉碗递向夜玲珑,腕间翡翠镯子碰撞船栏,发出清越声响,“早就听闻夜小姐医术通神,不知能否解这湖心暑气?”阳光下,她精心描绘的指尖蔻丹殷红似血,几乎要晕染进玉碗之中。
夜玲珑腕间金丝忽闪微光,正要抬手,五皇子杨依风突然拨错一弦。
杨依泽顺势揽过她腰肢避开飞溅的汤水:“沈小姐当心,这青瓷盏滑手得很。”
“可不是嘛。”四皇子晃着酒壶打趣,“上月大皇兄府上宴饮,茵茵小姐可是摔了整套雨过天青瓷。”
沈茵茵笑容微僵,袖中帕子绞成麻花。
大皇子折扇轻敲船栏,面上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目光在杨依泽与夜玲珑扶着船栏的手腕上打转:“二皇弟与夜小姐这同心结倒是别致。只是,夜小姐身为丞相府千金,这桩情谊,不知丞相大人可知?”他话锋一转,语调意味深长,折扇在掌心轻拍,“毕竟此事尚未公开,万一传出去……”
杨依泽身姿笔挺,漆黑眼眸仿若寒星,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大皇兄这话从何说起?我与夜小姐情投意合,互赠信物,本就是光明磊落之事。至于丞相大人,我自会亲自登门,郑重提亲。”
他下意识将戴着同心结的手腕往身前微抬,似是在宣示主权,“再者,本王的私事,就不劳大皇兄费心。大皇兄与其操心本王,不如多关心下自己,朝堂之事,向来波谲云诡,若因分心惹出祸端,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番话说完,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四皇子握着酒壶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醉意都消散了几分;大皇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折扇“唰”地展开,轻摇几下:“二皇弟果然魄力十足,倒是皇兄我多嘴了。”
就在这时,玄五端着新切的瓜果,脚步匆匆,丝毫没留意脚下。一脚踢到甲板上的绳索,整个人向前扑去,手中琉璃托盘飞了出去,瓜果和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四皇子被溅了一身,酒壶“哐当”落地,不满地嚷嚷:“玄五,你这是要把本皇子的画舫掀翻吗!”玄五满脸窘迫,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活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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