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军区内部,距离主城墙约十米的地方,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挖掘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铲起大块的泥土,发出沉重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汗水的味道,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不仅仅是专业的工程兵部队在奋战。
十几万没参军的幸存者,也都领到了工兵铲。
他们默默加入了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浩大工程。
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汗水与尘土,衣服早已湿透,紧紧地黏在身上,勾勒出因长期劳作而绷紧的肌肉线条。
眼神中是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下的执拗,手中的动作几乎成了机械的本能。
“快!再快一点!两天!我们只有两天时间!”
一名满脸胡茬的工程兵军官站在一辆推土机的顶上,嗓子已经喊得嘶哑,手中的红旗却依旧用力挥舞着,指挥着下方的人流和机械。
目标明确而艰巨:在主城墙内侧十米处,挖出一条深五米、宽亦五米的巨大壕沟。
而所有挖出来的土方,都必须立刻转运,用于在壕沟内侧构筑起一道同样高达五米、底部宽度也达到五米的夯土内墙。
这道墙,被许多人私下里称为“最后的防线”。
“我说老头,咱们这卖力气挖的,算不算是给自己提前修个好点的集体坟?”
一个二十出头的妇女,一边用袖子抹去额头的汗珠,一边对旁边一个正费力撬动一块大石头的老汉打趣,声音在巨大的噪音背景下显得有些飘忽。
那老汉也不抬,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坑总比没坑强!少贫嘴,多出汗!早一分钟弄完,就多一分喘气的机会!”
偶尔有人因体力透支而踉跄,身旁的人会立刻默契地扶上一把,或是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
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只有工兵铲切入泥土的沉闷声响,以及重型机械运作时发出的单调咆哮。
绝境之中,求生的本能驱动着每一个人。
钢筋、速干水泥等宝贵的战略物资,也正源源不断地从仓库运往工地,用于加固新墙的关键节点,尽可能提升其防御力。
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不仅仅是一道冰冷的土墙,这是用无数人的血汗乃至生命浇筑的希望壁垒。
就在内墙工程如火如荼,几乎动员了基地内所有可用人力物力之时,陈向前再次来到了总指挥部。
骆胜正背着手,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
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但细看之下,眉宇间似乎还留着一丝因之前“三亿子弹对七千万丧尸”的精妙算计而催生出的隐秘自得。
“报告司令。”陈向前敬礼,声音沉稳。
骆胜缓缓转过身,眼皮向上抬了抬,算是回应:“什么事?”
“司令,关于我方空中力量的后续运用,我有一些建议,想向您汇报。”陈向前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