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荔枝,指尖却在荔枝壳上轻轻一掐,鲜红的汁水渗出来,像血:"老太太,孙女儿近日听见些闲言碎语,说有人借着王府的名头在府里搅和..."
贾母的手顿在半空,鹦鹉"扑棱"一声飞上竹帘:"搅和?
什么搅和?"
贾悦从袖中取出那张被撕碎又拼好的素笺,递过去:"昨日在廊下拾到这张字条,说北静王府要联姻。
可孙女儿记得,上月大哥哥才去王府送过礼,王爷根本没提过联姻的事。"她顿了顿,又从另一个袖中取出半张匿名信,"这是前日诗会上那丫鬟说的'密信'残页,您瞧这墨色——和字条上的,是不是一般无二?"
贾母接过两张纸,老花镜滑到鼻尖。
她眯着眼睛比对片刻,指尖重重敲在石桌上:"好个借刀杀人!"
王夫人正坐在另一侧剥莲子,莲子壳"咔嗒"掉在地上。
她抬头时鬓角的珍珠钗晃了晃,勉强笑道:"老太太莫要动气,许是底下人胡说..."
"胡说?"贾母扫了她一眼,"昨日那丫鬟指认莺儿,今日又冒出这字条。
你且说说,蘅芜苑的人,怎么总跟这些腌臜事搅在一起?"
王夫人的脸顿时白了,莲子盘"当啷"掉在石桌上,莲子骨碌碌滚了一地。
她慌忙去捡,指甲盖都泛了青:"是...是我管教不严,回头我就去蘅芜苑..."
"罢了。"贾母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贾悦脸上,温和了些,"悦丫头倒是心细,比我那几个糊涂的孙女儿强。"
贾悦垂眸浅笑,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方帕子。
风掀起亭角的流苏,吹得她鬓边的湘妃竹簪微微晃动,倒像在应和着什么。
晚间,贾悦房里的烛火跳了三跳。
春桃正给她拆头发,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秋菊掀开门帘进来,压低声音:"姑娘,周瑞家的来说,老太太刚把大太太请去了上房,屋里的灯到现在还亮着。"
贾悦望着镜中跳动的烛影,忽然笑了:"春桃,把那壶桂花酿热了。"
春桃应着去了,铜壶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响。
贾悦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晚风裹着花香涌进来。
月亮悬在西厢房顶上,像枚浸了水的玉,把地上的影子都泡得模糊了。
"宅斗之势,"她对着月亮轻声道,"已非你死我活,而是谁先掌握主动。"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更夫的声音远远飘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贾悦望着远处上房透出的灯光,眼尾微微上挑。
她知道,等那灯灭了,会有更要紧的人被请进去。
此时,贾母正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对站在门边的琥珀道:"去把凤丫头叫来,我有话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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