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鸷的目光扫过琉璃碎片里变形的"凤"字,突然用脚尖挑起染血梅枝,"五丫头这又是唱的哪出?"
贾悦福身时翡翠镯子滑至腕间,暗刻的"敏"字正对窗隙漏进的残阳:"回大老爷,原是这腊梅..."话音未落,邢夫人突然撞翻青瓷盏,八宝镯卡住梅枝尾端的金粉。
那"凤"字霎时碎成齑粉,却有几粒金砂落在贾赦蟒纹袍角,拼出半个"周"字。
沈墨的竹骨伞突然在地面画圆,金砂随着卦象流转,竟将碎瓷片聚成个"瑞"字。
史湘云见状突然拍手笑道:"有趣有趣!
这满地碎瓷倒像周瑞家前日打碎的珐琅彩盏,莫不是..."她话音未落,黛玉已捧着墨玉砚台上前,残墨里浮着几缕金线,正是吴嫂子袖口掉落的缠枝纹。
贾赦额角青筋突跳,突然抓起案上诗稿。
泛黄的宣纸被烛火映透,背面竟显出王熙凤的私印暗纹——正是上月丢失的对牌印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猛地转身,七宝玉如意重重磕在邢夫人藏起的百子千孙图上,绣绷里突然滚出半块对牌,缠枝纹正与碎瓷上的金线严丝合缝。
"好个吃里扒外的奴才!"贾赦突然踹翻周瑞家的侄媳妇,她怀中的金线荷包摔出个翡翠禁步,正是王夫人去年赏给周瑞家的。
那禁步裂成两半,内里赫然刻着"凤仪"二字,与王熙凤房中的对账簿笔迹如出一辙。
暖阁外暮鼓恰在此时响起,沈墨的伞尖轻点地面。
金砂卦象突然聚成坤卦,正指向东南书房方向。
贾悦瞥见贾赦瞳孔微缩——那里藏着半箱与忠顺王府往来的密信,正是他最怕见光的把柄。
"既是误会..."贾赦突然放软声调,蟒纹袍角却微微发颤,"五丫头这梅花诗倒是应景。"他捡起贾悦的洒金笺,纸上"碾冰为土玉为尘"的诗句正映着窗外雪光。
突然,墨迹遇热显现出暗纹,竟是沈墨提点的卦辞——"亢龙有悔"。
史湘云突然指着窗外惊叫:"快看!
那车辙印子化了的冰水里..."众人望去,融雪中浮着几片金箔,拼出个"赦"字,正是贾赦书房特用的洒金笺碎片。
黛玉轻咳着将暖炉捧给贾赦:"大老爷且暖暖手,这墨梅上的朱砂..."
贾赦猛地攥紧暖炉,炉壁缠枝纹烙得他掌心发疼。
他突然厉喝:"把这起子造孽的奴才拖去马棚!"转身时蟒袍扫过贾悦裙角,压低声音道:"五丫头倒是比你姨娘聪明。"
掌声如雷动中,贾悦接过沈墨递来的竹骨伞。
伞面移开时,他指尖在她掌心飞快写下"书房"二字。
远处回廊,王熙凤的翡翠禁步声忽远忽近,她正扶着平儿的手凝视暖阁,丹蔻掐断了半枝红梅。
当夜贾悦推开闺房雕花门,月光正照在案头匿名信上。
信纸浸过梅花香,却盖不住隐约的药味。
展开时,褪色的"敏"字与翡翠镯内刻痕重合,而信尾血渍晕染的卦象,正是沈墨白日里画过的坤卦。
窗外忽起风雪,卷着半片洒金笺拍在窗棂上。
贾悦就着烛火细看,那残破的"赦"字背面,竟拓着忠顺王府的暗纹。
更漏声里,她听见沈墨的竹骨伞掠过院墙,三短两长的叩击声混着《葬花吟》的调子,渐渐消失在东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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