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甫府邸沉浸在喜宴的狂欢与洞房的旖旎之中时,小灵界的另外九个方向,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上官玉那句“诛其魂,灭其门,断其传承”的冰冷宣判,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九大势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恐惧中煎熬挣扎。
恐惧,这头无形的巨兽,以流云城为中心,咆哮着席卷四方。九大势力,曾经或雄踞一方、或声名赫赫、或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此刻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灭顶之灾的阴影下,煎熬着,挣扎着,上演着一幕幕或悲壮、或凄惶、或疯狂、或卑劣的末日图景!
天剑山庄,孤峰之上,剑气森然。庄主独孤傲独自立于绝顶,仰望星空。他身后,是整个山庄的剑修弟子。没有喧哗,没有抱怨,只有一片肃杀的死寂。剑已出鞘,寒光映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剑修的傲骨让他们无法像赵元昊那样摇尾乞怜,也无法像苍狼王那样不战而逃。唯有一战!用手中的剑,扞卫最后的尊严!
明知是以卵击石,明知是螳臂当车,那又如何?剑锋折断之前,必要绽放出此生最璀璨、最决绝的光华!让整个小灵界都记住,天剑山庄的剑,未曾弯折!
赤霄门, 曾经烈焰熊熊、霸道喧嚣的赤霄门总坛,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愁云惨雾之中。白日里门主厉天绝被一滴酒震退三步的狼狈景象,以及上官玉那冷酷的宣战,彻底击溃了许多弟子的信心。人心惶惶之下,大批弟子,甚至包括数位实权长老,趁着夜色,卷走宗门资源,悄然遁走,作鸟兽散。
厉天绝独自坐在空荡了许多的大殿主位上,昔日霸道绝伦的脸上只剩下疲惫和苍白。他看着下方仅剩的三分之一亲信,这些人虽未离去,但眼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厉天绝张了张嘴,想鼓舞士气,却发现喉咙干涩,往日里那焚尽八荒的豪言壮语,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大殿内,死寂无声,只有灯火的噼啪声,如同倒计时的丧钟。
“门主……”一名跟随他多年的长老,声音干涩沙哑,试图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任何能点燃希望的言辞。皇甫家那如日中天的气势,上官玉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神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厉天绝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想像往常一样,发出焚尽八荒的豪言壮语,斥责叛徒,激励士气。但往日里信手拈来的霸道宣言,此刻卡在喉咙里,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一种自取其辱的滑稽。他最终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发出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
这声叹息,仿佛抽走了殿内所有人最后一丝力气。恐惧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们只能像待宰的羔羊,在这片即将熄灭的火焰炼狱中,等待着毁灭的降临。宗门根基,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人心散尽。
玄阴宗, 阴森鬼蜮般的玄阴宗总坛,气氛更加压抑。宗主阴无咎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他焦急地抓住儿子阴九幽的手臂,声音嘶哑:“幽儿!走!立刻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为父……为父留下来,与宗门共存亡!”
“不!父亲!” 阴九幽眼神通红,带着一股偏执的疯狂,“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玄阴宗共存亡!逃?能逃到哪里去?不如拼死一战!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玄阴宗!”
他梗着脖子,寸步不让。那佛仿滴血的瞳孔中,既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更有被逼到绝境的凶戾,以及对父亲试图牺牲自己保全他的强烈抗拒。他无法忍受独自逃亡、苟且偷生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