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医生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专业形象,“初步排除癫痫和严重器质性病变。这种突发性、全身性、极高强度的肌肉强直……非常罕见。不排除是……呃……某种极其强烈的精神刺激或……癔症性反应?” 他看向奶奶,“病人最近有没有受过什么重大刺激?或者……有没有精神方面的……嗯……异常表现?”
“异常表现?!”奶奶一听“精神”两个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嗓门又拔高了,“我孙子脑子毛好(很好)的!就是被雷劈了以后……有点……有点神神叨叨!一天到晚说要做好人!做好人把人家阿婆吓晕两次!做好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奶奶指着地上挺尸的阿涛,又气又急,“医生!你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挺着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病因不明,贸然用药风险很大。只能先观察,维持生命体征,防止二次伤害。”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指挥护士和保安,“来,搭把手,先把病人抬回病床上去。动作轻点,他现在全身肌肉都绷着,小心骨折!”
于是,在众人(包括门外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的注视下,四个壮汉(医生+俩保安+一个护工)喊着号子,像抬一块沉重的大理石板一样,把全身硬邦邦、屁股还糊着橘子泥的阿涛,艰难地从地上“铲”了起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咣当”一声搁回了病床上。
阿涛像座僵硬的雕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有眼珠子在疯狂转动,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和羞愤。护士拿来温水和毛巾,想给他清理一下屁股上的橘子泥,结果毛巾刚碰到他硬邦邦的臀大肌,就被弹开了!根本擦不掉!
“算了算了……”护士哭笑不得,“等他能动了再说吧。”
病房里只剩下奶奶守着。她看着床上“死不瞑目”(眼神悲愤)的孙子,再看看他屁股上那摊醒目的、已经有些干涸的橘黄色污渍,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有担忧,有无奈,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这日子没法过了”的荒诞感。
她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拿出老年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老徐啊……” 奶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杭腔,“你……你赶紧买张票回来一趟吧……涛儿……涛儿他……又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嘎的、同样带着杭腔的男声,透着不耐烦:“啥西事体(什么事)?那个小讨债鬼!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让他给老子等着!看我不抽死他!”
“不是闯祸……” 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有点想笑,复杂极了,“他……他这次……把自己搞成菩萨了……”
“菩萨?!”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嗯……就是……全身硬邦邦的!动不了!躺床上挺尸呢!” 奶奶越说越离谱,“屁股上……屁股上还糊了一泡……橘子屎!”
阿涛:“……”(眼珠疯狂乱转:阿嬷!不是屎!是橘子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混合着惊愕和怒火的咆哮,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出来,连床上的阿涛都听得一清二楚:
“啥西——?!橘子屎——?!徐涛——!!!你个倒灶(操蛋)玩意儿——!!!老子毛远(很远)都闻到你的骚气了——!!!你给我等着——!!!!”
“嘟…嘟…嘟…” 电话被愤怒地挂断了。
奶奶放下手机,看着床上眼神绝望、全身僵硬、屁股糊“屎”的孙子,又叹了口气,幽幽地、带着浓重杭普口音自言自语:
“涛儿啊……做个人……真当……毛难啊……连你阿爸……都毛嫌弃(很嫌弃)你了……”
阿涛躺在那里,听着奶奶的叹息,感受着屁股上的黏腻冰凉,脑子里循环播放着父亲那声“橘子屎”的咆哮和系统冰冷的倒计时……
全身依旧僵硬。
唯有眼角,因为极致的憋屈和羞愤,终于挤出了一滴……滚烫的、屈辱的男儿泪。
做个人?
毛难。
真当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毛难啊!!!!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想喂周阿婆吃一瓣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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