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震动终于弱了下去,像是巨兽打了个哈欠后暂时偃旗息鼓。叶凡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蹭过星陨剑的剑脊——那道新添的缺口硌得他生疼。
身后传来苏倾雪低低的叹息,他转头,正见她捏着断成两截的笛子,银线在指尖绕出细碎的光。“这是第三根了。”她抬眼时眼尾泛红,却笑得妖冶,“等出了这鬼地方,叶公子可要赔我支玉笛。”
“赔十支。”叶凡应得干脆,目光却落在石台上的光团上。方才那团被水晶包裹的“太阳”此刻收敛了些锋芒,却仍在流转着细碎的灵气,像极了前世见过的“天道种”雏形。
他摸了摸发烫的星陨印,内天地里的小树苗正疯狂抽枝,最顶端的嫩芽几乎要穿透他的丹田——这是它从未有过的急切。
“昭月,守着左边。”他忽然开口,林昭月的剑便已横在身侧。她今日穿的月白剑袍染了血,发绳散了半缕,却仍端得腰背笔直:“有我在,三尺内无活物。”话音未落,一道黑芒从雾中窜出,她手腕轻旋,太初剑气如游龙般卷过去,黑芒“啪”地坠地——竟是只生着六只眼睛的雾蝮。
楚红妆蹲下身,金蛊从她袖中探出头,触须轻扫雾蝮的尸体。“毒囊空了。”她歪头,指尖掐了个蛊诀,银蛊“嗡”地从她发间飞起,在众人头顶织出张半透明的网,“这东西是来探路的,后面还有大的。”
秦挽霜的阵盘在掌心流转金光,她方才修补的细纹又裂开一道,却仍稳稳托着阵盘:“守心阵还能撑三次冲击。”她抬眼看向叶凡,眼底是大楚长公主惯有的果决,“你要做什么,直说。”
叶凡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水晶里的符文在跳动,像前世在问道境时见过的上古封印术——那时他为了参透“封天印”,在不周山巅跪了三百年。“这光团是裂缝的核心。”他指向水晶,内天地的小树苗突然发出清响,“里面的符文是活的,在维持裂缝不彻底崩碎。但有人动了手脚,让它们开始反噬。”
苏倾雪的笛子突然凑到唇边。幽咽的笛声裹着灵气钻进叶凡耳中,他只觉灵台清明,连内天地里的小树苗都跟着轻轻摇晃。这是她独有的“清心引”,能帮人集中精神——他前世曾见过寒梅阁的杀手用这招在刑讯时保持清醒,此刻却成了他最需要的助力。
“昭月,剑气护着我的后背。”叶凡解下腰间的星陨剑,以剑为笔,在石台上画出第一笔。内天地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出,顺着剑脊注入地面——他在绘制“引灵阵”,需要将水晶里的符文引导出来,重新排列。
林昭月的剑便如影随形,每当有黑雾逼近,她的剑气便先一步将其绞碎,剑刃与雾气相撞的“嗤啦”声,成了最可靠的伴奏。
楚红妆的银蛊突然炸成金粉。“来了!”她低喝一声,金蛊瞬间胀大如鸽,在众人头顶盘旋,触须指向左侧。叶凡余光瞥见三道黑影破雾而出,比之前的雾蝮大了三倍,身上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光——是裂空兽,破虚境修士都要绕道走的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