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塔的入口隐藏在旋转的齿轮间隙中,当众人穿过锯齿状的门扉,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神圣气息,而是浓郁的铁锈味与血腥味混合的恶臭。塔内的墙壁由无数半透明的晶体拼接而成,每个晶体里都封存着一个凝固的瞬间:机械师用最后力气将齿轮插入自己的心脏、预言家剜出双眼避免看见维度毁灭的结局、一群孩子手拉手组成人墙抵挡熵蚀洪流。
“这些都是牺牲者的最后时刻。”妹妹的记忆银河与晶体产生共鸣,那些凝固的画面开始流动,“紫花说,他们的意识还残留在晶体里,像在等待什么。”她的指尖轻轻触碰最近的晶体,里面的机械师突然转动眼球,朝她比出一个齿轮转动的手势——三圈顺时针,两圈逆时针。
伊莱亚斯立刻用银钢笔复刻这个动作,塔内突然响起沉重的齿轮转动声。原本封闭的通道两侧,浮现出由光丝组成的阶梯。“这是维度守护者的暗号。”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顺时针代表‘希望’,逆时针代表‘牺牲’,这个组合的意思是‘用牺牲铺就希望之路’。”
陈临却注意到异常。在光丝阶梯出现的瞬间,某个晶体里的预言家眼球突然转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刚想提醒众人,林夏的数据流已经发出警报:“阶梯的光丝频率有问题!里面混杂着熵蚀能量,看似向上,实则在引导我们走向更深的陷阱!”
话音未落,阶梯突然翻转,露出下方翻滚的熵蚀熔岩。众人急忙后退,却发现入口已经被晶体封锁。妹妹的记忆银河剧烈闪烁,浮现出惊人的画面:建造希望之塔的守护者中,有一个穿着蒸汽朋克服饰的机械师,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与伊莱亚斯银钢笔相同的光泽,而在塔建成的那天,他将熵蚀核心藏进了塔的基座。
“是那个晶牢里的机械师!”妹妹失声喊道,“他才是背叛者!”
伊莱亚斯如遭雷击,银钢笔从手中滑落。“不可能...镜像族的记载里,他是抵抗熵寂的英雄。”他捡起钢笔,却发现笔尖不知何时染上了黑色的熵蚀纹路,“难道所有历史都是假的?”
“并非全是假的。”守林人的声音带着铁锈般的叹息,余烬剑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轨迹,“他确实是最伟大的机械师,曾单枪匹马修复过三个濒临崩溃的维度。但他的女儿死于熵寂侵蚀,从那时起,他的齿轮就开始逆向转动了。”剑身上浮现出全息影像:机械师抱着女儿冰冷的身体,在巨大的齿轮前立下誓言——要让所有维度都“不再有失去”,哪怕代价是让所有维度都陷入永恒的停滞。
陈临突然明白过来:“他不是要毁灭维度,而是想创造一个‘不会变化’的世界。没有变化,就不会有失去;没有可能性,就不会有痛苦。”他看向那些晶体,“这些牺牲者,或许都是反对他计划的人。”
林夏的数据流突然与某个晶体产生强烈共鸣。这个晶体里没有激烈的牺牲画面,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在用星砂绘制复杂的星图。当林夏的数据流注入时,老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与伊莱亚斯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终于...等到能看懂星图的人了。”星砂突然从晶体中飞出,在众人面前重组为塔的结构图,“机械师把熵蚀核心藏在‘可能性之隙’,那里是所有晶体记忆的交汇点。但要到达那里,必须解开他设下的三重悖论锁。”
第一重锁出现在前方的通道尽头,是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巨门。门楣上刻着一行字:“说出你最珍视的,它就会被夺走。”
妹妹毫不犹豫地走向前:“我最珍视的是和大家一起的记忆。”当话语落下,她的记忆银河确实黯淡了几分,但巨门上的一个齿轮却顺时针转动了半圈。“紫花说,诚实是解开悖论的钥匙。”她朝众人眨眨眼,眼底的坚定驱散了所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