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潜入东宫盗取玉玺那夜，裴砚之的剑贯穿她肩胛。鲜血滴在太子尸体上时，她才懂了他腰间新挂的鸳鸯佩——那上面刻着太子胞妹的封号。
“原来镇北王早就是东宫的人。”她咽下喉间腥甜，银丝绞断他半截衣袖：“你我两清。”
后来全城通缉令铺天盖地，她缩在破庙里啃着冷硬的馒头，看着掌心浮现的黑线。噬心蛊在反噬了，这个月还差三件珍宝。
三、偷死
雪地里的血腥气愈发浓重。阿瓷摸索着怀中染血的羊皮卷，想起黑市大夫的话：“你最多还剩三个月。”那时她刚盗了南疆圣物，却被蛊虫啃穿了肺叶。
“裴砚之在找前朝藏宝图。”情报贩子往她伤口撒着药粉，“他要用宝藏充作军饷，助太子登基后远征北狄。”
她连夜撬开二十七座古墓，终于在先帝灵柩夹层找到地图。咳出的血染红羊皮卷时，她突然想起裴砚之说过：“等天下太平，我带你去看昆仑山的雪。”
刑场火把照亮夜空，阿瓷望着策马而来的玄甲将军，将地图塞进尸体衣襟。银丝穿透心口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这样也好，她想，总归把命还给他了。
裴砚之策马踏过满地血污时，月光正照在尸体苍白的脸上。他死死盯着那截挂着银铃的断腕——铃铛里掉出半枚玉簪，是他当年雕坏后扔进池塘的废料。
“王爷，在地图夹层发现血书！”亲卫颤抖着捧上泛黄的丝绢，上面是歪扭的字迹：“噬心蛊饮够千件珍宝可解，但我已偷了九百九十九件，最后一件想偷你的笑。”
雪越下越大，盖住刑场中央一小滩渐渐凝固的血，像极了昆仑山巅未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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