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好奇的看着火苗沿着引线快速往铜壶壶嘴而去,口中虽是不说,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区区一引火之器具而已,实乃奇技淫巧,又何必大动干戈,惊动少将军尊驾,亲赴这荒滩查看?莫非是来陪这小娘子玩耍?
脑海中念头尚在转动,黄玉儿已然将手中铜壶往芦苇丛中用力掷出,铜壶在空中滑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出去得有五十步远。
正感叹这小娘子手劲还挺大时,“轰!”一声如雷鸣般的爆炸声猛然在芦苇丛中响起,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廖化惊得连连后退,几欲摔倒!
勉强站直身子后,这才发现刘琦等人都神色如常,迈步往芦苇丛走去,似乎是要查看方才火器威力如何。
廖化忙拖着仍有些发颤的双腿跟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本茂密的芦苇丛已然被炸出了一小片周长有十余步的开阔地。在这片区域里,地表的烂泥已被整层翻起,洒落各处,草木尽数化作断枝碎叶,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苗散落各处,空气里尽是泥土的腥臭味、草木的燃烧味以及一种廖化从未闻过却感觉极度危险的焦香味。
刘琦看过掌心雷的威力后,极为满意,回首看去,这才注意到满脸惊骇与失落交加的廖化。
刘琦知道这是时人第一次见到炸药威力的正常反应,遂上前试问道:“此物乃德衡新研发出的火器,唤作掌心雷,以元俭之见,如用于战阵威力当如何?”
廖化沉默半晌后方黯然叹气道:“廖某往日自以为见多识广,今日方知何为夜郎自大也!此等火器之神力,可与天威相提并论,若能大规模列装,恐日后吾等一身杀敌技艺皆无用武之地也!”
文聘闻言,凑过来笑谓道:“元俭兄所言,我亦有同感,顿时感觉操练刀枪毫无意义,不如多扔上几颗雷,什么敌人都能给解决了!”
一旁黄玉儿和陈狡等人虽未明言,但很明显都深以为然。
刘琦听罢,立刻敏锐的发现了由于火器的跨时代威力,导致唯武器论的苗头正在队伍中滋生,这是极为危险的观点和思维,容易有大祸害。
他略作思索后,这才笑谓众人道:“元俭无需妄自菲薄,我等第一次见炸药威力时同样惊骇莫名。我这还有一言,亦是传我炸药的荆山老叟所传,想请诸位谨记:这世上无敌的军队靠的永远不是神兵利器,而是善战的军卒和智谋的将领。神兵利器落在善用者之手才能发挥其作用,若是落在庸才手中,不过是能苟延残喘几日罢了。而说到要到善用武器,除了要知道威力外,更应知道不足所在,尔等都来谈谈看,这掌心雷的缺陷何在?如果落在敌人手中该如何对付?我们又该如何进一步改进?”
刘琦这番话,着重抨击有可能在队伍中出现的唯武器论苗头,提出了战争始终是以人为本的观点,在场众人皆为之大振,迷茫尽去,开始重新审视并思考对火器的态度和认识,以及在今后的战斗中该如何将火器与原有的冷兵器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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