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经一日的闷热后,空中劈过几道惊雷,终是痛痛快快的下了一场秋雨。
云溪撑着油纸伞,素白的伞面上绘着绿意森森,身上也着着浅青色的衣裳,飘逸动人。
走上有些年份的石拱桥,行到最高处时,停住了。透过层层雨帘,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有些人匆匆忙忙的奔走避雨,有些人忙着收摊,有些人打着伞显得从容不迫,有些人没有伞行在雨中,任由雨滴打湿衣裳也乐得其中,云溪不自觉的就想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人终有一死,存活于世时求得的金银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它有何用,即是要死,何苦来人世走这一遭?
一把伞,把云溪和外面喧嚣的世界分成两半,伞下的世界是静谧的,有一种安稳之好。雨水打在伞面上,一颗一颗的雨珠汇成成股的水串滑下,落在青砖上,溅起水花,打湿云溪的裙角,一会功夫,青色衣裙已湿了大片。
云溪一手执伞一手去接檐下的雨,那雨落到手上有几分刺骨的冷意,却浑然不觉。
葱白的玉手正轻轻执着翠竹伞柄,一只白净修长的手突的执住了伞柄的下端,轻轻把云溪手中的伞拿走,伞仍旧在云溪的上方,把云溪遮得严严实实。
云溪有些讶异的回过头,见是易清斐,微微笑道“同窗?”
易清斐上前两步,与云溪并肩站在桥上“嗯,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在怕什么?”
“我?我怕死啊!”
易清斐拧着眉“生老病死,你既出生,又怎会怕死?”
云溪一偏头,似有不解“为何出生就不能怕死?”
“生死本是常态,生死等同。”
云溪摇摇头“我没到你的境界,我只是单纯的怕死而已,你说既然都是要死,为什么要活。”
易清斐转过身,与云溪相对而立,认认真真的看着云溪“是为了让你来这尘世一趟,感受人生一世的好。”
被易清斐这样看着,云溪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我就是刚刚这么一想,你不要这么当真,太严肃了”我有点怕。
看云溪不再是方才在桥下瞧着的虚无缥缈不真实的模样,易清斐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散了,恢复了平日里不咸不淡的样子“下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干什么?”
云溪一挑眉“你不是也在这吗?球球还要在我家住几天,我娘让我去木叶寺给方丈说一声,不然,怕方丈担心,这不,才下山,这雨就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辛好,我带了伞,你没带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