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忙活,天已经黑了。地上的若干火堆依旧在燃烧着,不过与白天不一样的是,现在大多上面架起了铁锅。
看着一个个士卒脸上的坚毅,身上的血污泥浆,有些破损的盔甲,盘坐在地上的沈林甫端起了酒碗。
“各位兄弟,我沈林甫是巴陵人,你们浴血奋战斩杀水贼的时候,后面正是数十万一无所知的巴陵百姓。
要不是你们手里的武器与担当,沈某以及不知多少巴陵人,此刻恐怕脑袋落在地上都发臭了。
这碗酒,沈某敬你们。”
说着沈林甫便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士卒们虽然能听懂,但是没有那许多想法在里面,他们当兵,就是吃口饭。
“哈哈哈…沈郎君豪爽,我们也敬你。”
周围一起围坐在一起的士卒们,抬起碗对着沈林甫说到。
他们本不认识沈林甫,但沈林甫等把犒军物品分配完之后,便自己找地方做,沈林甫找了个士卒较多的圈子,挤了进去坐着。
有一会儿,所以这一圈子下来,大都认识了,而且还吃了几碗酒,话也能多说。
“少爷,可找到你了。”
后面有人拍自己,沈林甫回头一看,是沈绍。
“来,坐。”沈林甫挪了一挪,给沈绍让出一个空。
“哈哈哈,你来迟了,来,自罚一碗。”沈林甫把自己的碗倒满之后,递给沈绍说道。
“哈哈哈……自罚,自罚……”周围的士卒也跟着起哄。
“哈哈哈,好,我自罚。”沈绍倒也是性情中人,端起酒碗说完之后,也一饮而尽。
不过他饮完之后,咳嗽了几下,引得围坐在火堆旁的士卒们发笑。
“狮子岗怎么样?”沈林甫接过了碗,对沈绍问到。
“谢天谢地,虚惊一场?只不过宋押录他们在狮子岗也是,也是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就怕水贼上岸。这不,我一去狮子岗,宋押录就已经染上了风寒。”
“谢亭染了风寒,严不严重?”沈林甫关切地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我去了之后,告诉他汉阳禁军这边的事,宋押录便回城医治去了。现在狮子岗是韩手分在看着,不然他也跟着小的过来了。”
“哦,那今晚回去之后,我们还得去看看谢亭。”然后继续对着旁边的士卒说道:
“来,兄弟们,继续喝酒。”
“哈哈哈…来,喝。”
“对了,你们讲讲昨晚的情形。沈某这么大了,没机会亲眼见识沙场点兵,你们给我聊聊呗。”
“不满沈郎君,我们虽然当兵有些年了,不过也只是跟着将军们剿匪,没真正上过战场。”
“是啊,以前都是军阵一到,就像刀滚肉,基本上没什么悬念。”
“要说昨晚,是真他娘的凶险。雨下的那么大,总管一直嘱咐大家,小心小心。”
“说实话,我当时还没怎么上心,毕竟那么大的雨,走路都有些难。”
“是啊!倒了夜里,都过了子时,兄弟们绷着的弦也都松了下来。”
“谁曾想,他奶奶的,等我睡着的时候,那帮杀千刀的居然抹了进来。”
“说出来不怕兄弟们笑话,我当时都蒙住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水贼,都头就在我旁边躺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水贼设成了两半。”
“只是后来,见那些水贼如此凶残,俺也管不了将军们在哪里了,提着俺爹给俺的大刀,就砍了上去。”